赶车的汉子四十多岁了，戴着顶草帽，穿着件单衣还在流汗。

见方云素是个小姑娘，车夫吆喝着把车速放慢，问：“小姑娘去哪儿？”

方云素跟着马车小跑着，边说：“到城里就行了。如果不顺路，能不能先捎我一段，我再搭别的车？”

赶车的汉子一听笑了：“捎上你可以，不过我的车去永济城，可远呢。估计到了就过了晌午了。”

“行。”方云素应着，加快跑了两步，就直接跳上了车。

“坐稳当，走了。”汉子把手里的鞭子一甩，又加快了速度。

车上拉的是几个箱子和大包袱，看着像是搬家，一问才知道是走货的。就是帮人家运杂货，具体什么货物车夫也不知道。

车夫挺热情，还给方云素一根煮熟的胡萝卜，说是他媳妇硬让他带着路上吃，可他不爱吃胡萝卜。

方云素忙着道谢，接过来吃着，顺便和车夫闲聊起来。

聊了一会儿，方云素发现个问题，就问：“您说经常走这条路，但都是从早赶到晚，没个歇脚的地方？”

“是啊。”车夫甩着手里的鞭子，说：“这条路是官道，穿山而过但不路过村庄。沿途两个官家的驿站，咱们这些行脚的车夫可进不去。”

“那从早走到黑，都是自家里带着饭和水？”方云素觉得有点眉目了。

车夫点点头：“是啊。冬天带个馒头，冻了就硬的跟石头似的，路上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别说找个地方暖暖手脚了。夏天可不敢多带饭，因为没到晌午就捂馊了。有时候接着个急活，来回走一趟都没个歇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