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眨眼睛，回神去抓他的手，去抹他的脸，“你怎么啦，你怎么啦八哥哥……”

他别过头，不让我碰他的脸。

“我帮你擦，我帮你擦……”我慌里慌张地伸出袖子去擦他的脸，我的心里更是害怕。他不能见光，难道是光会伤害他的眼睛吗？

我抬头又看了眼头上茂密的枝叶，幸好光点只能零零散散地透进来，而且此时天尚早刚刚亮，还不到太阳高升的时候。

“你快躲回崖上去，这里不能久呆！”我颤着声音几乎是央求道。

“不……”他抓过我的手，“我要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我太激动了！”

“我不介意的，反正我记『性』不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忘记的。”我安慰他，又继续伸长袖子去擦他的脸。

他抬起脸，定定地望着我，任我的白袖子逐渐染成黑褐『色』。

“为什么你的眼泪是黑『色』的？”他太特别了，特别到感觉他像具尸体一般。

他在黑暗中是挺强壮的，但是在日光下看他，他其实比我还脆弱吧。我至少是痛在里面，还是间歇的，可他这是不能见光啊！一个人不能在太阳下行走，只能在黑暗中生存，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痛楚。

我可怜他，同情他。忍不住伸出手掌去捧他的脸。

他脸上的血是没有继续淌了，可嘴角的却是不停。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望着我。

我鼓起勇气与他对视着，眼睛眨巴，很酸涩。

他将我的头抱过搁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我突然觉得他像个孩子，缺少爱，不禁伸手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再言语。说多都是错。

“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要等天太光。现在是大白天，山中的妖孽应该不能对我怎么样。我去找丹蝶，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也要保护自己好不好？”

我真的不敢再提择哥哥。我们需要彼此冷静。

“好！”他松开我。

我将他嘴角的黑血抹去，良久地盯着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其实很好看，就是苍凉得没有血『色』。

他又试着靠了靠近，嘴巴微张着，好似想亲我一亲，但是又在避忌着什么。

我不动声『色』，任他自己决定。最后，他的唇最终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久久的贴着，透心骨的凉。

我屏着呼息，紧闭眼睛。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我的脸，转眼，眼前一道黑影一闪，“你自己下山去，顺着溪流往下走便是断崖村，注意安全。”

他的声音在我头顶飘『荡』，我这才张开眼睛。

这一夜过得太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