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抽了抽嘴角,好想莞尔一笑。
“细妹,你在直愣愣地看什么?”唐希发现我出神了,不禁好奇问道。
眼前的身影消失,仍是那簌簌的竹叶飘摇,又哪里有妈妈的身影!我眼眸一暗,淡淡道:“那里刚才有个小女孩,很可爱!”
“哦!”唐希顺着我的目光瞟了眼竹林,站起身来道:“要走就快走吧,天要黑喽!”
我再次掬了把水,看着水从手掌流逝嘀嗒而下,凌『乱』了我在水中的倒影,不禁用手去抚了抚那水中暗淡的神情。
波光漾漾,水意泠泠,我的心间如『潮』起伏,幽幽地直起身来,望着山谷沟壑,忍不住发自内心地长叹一声。
这样的时光已是平常人家的温馨常态,曾几何时,妈妈满山叫我吃饭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萦绕。
我突然好想恢复自己的记忆,不管以后如何的天涯海角,如何的艰难险阻,只少这份纯真,我要保留在心底,永远不抹灭。
我的心情随着山林的加深加密,越来越沉,莫名紧张、兴奋,还有不安,各种情绪纠结一起,脚步缓慢起来。
“细妹,前面山谷转弯,再往里走,翻过那边田垅上去,就是你家所在的山头了。只是你要『摸』上山,恐怕天太黑,路不好走!”行至山谷深处,唐希望着前面已经黑下来的山岭提醒我道。
这一片基本见不到人家,只有黑沉沉密密的树林,看起来幽深而阴森。路也基本靠自己双脚踩出来,别说野路,我看是根本没路。
夕阳已逝,天空仅剩最后一线青光,一轮弯月吊在西边山边上,天上星光开始闪现,周边已经暗下来,林内黑得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开阔的田陇上,我的裙子开始浮现一圈白光,晕染着脚下青绿的草层。
转眼,前面的山果然高了不少,丘陵起伏间,在这片山林中显得有些突兀。
我们在山脚下成片的荒废农田里涉草前行。农田看来很久无人耕种,荒草萋萋,山边柴草更是茂盛扎人,没有镰刀开路,脚根本踏不进去。
行至低洼处,前方一片农田泥泞如沼泽,应该是小溪水太满,倾泄淤滞而成。我们只好改道山边择路,幸好那条从荒田边流淌出来的小溪边青草离离,勉强还可伸脚,只是免不了要湿鞋。
山外地处宽阔,房屋集中,有繁荣之象。但进了这里面,我发现我的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偏僻。这一带出现的寥寥村庄基本屋舍都不集中,好似占山为王,要是有个什么事,大声喊叫,都未必有人听得到。
而我的家,在唐希的指点下看起来更离谱,那不是占山为王,简直就是占了一片坟山为伍。
当年的事本就骇人听闻,人心作怪,时下又多年荒无人烟,这一片更是神秘莫测。我自是不怕什么,但有唐希在,我还需谨慎,手中银鞭按住,瞥了眼天光即将暗下,林中尚算正常,就是不知近些年,山中究竟太不太平,心中只能祈祷,当年的事一过,山中不要再藏有什么祸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