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还以为是一件衣服在说话！

细看之下，却只是一件黑『色』从头罩到脚的斗篷。斗篷内只『露』出半张脸一对眼。那半张脸虽然不像正常人的脸『色』好看，却也不算太恐怖，只少她遮了一半。

从声音判读，是一个中年或者近老年的『妇』人。面『色』很青，眼睛及眼圈周围黑得像熊猫眼，挺古怪的。她好似还牙齿缺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背却挺直，直得很僵硬。

“鬼婆，好久不见！”凤胤背脊也挺得挺直，就是比那人直得像个人样，而那人却直得总感觉哪里不对。他向来人寒暄起来。

“公子这次迟到了不少时日，鬼婆还在盼着咧！”鬼婆说话没有一丝的感情，声调平得没有一丝变化，身形更是不动一分。

“多谢鬼婆惦挂！本神这次不是来送姑娘的，是来找一位故友！”凤胤觑了眼我，便望着对方道。

“公子不送人？要找人？”对方的声调还是没有一丝变化，虽然她是在提问，让我听起来，却好像在自说自话。

“有劳鬼婆再送我们一趟！”凤胤平静答道，同时他指了指我们两人道：“奉三年河灵，换三件斗篷，三个问题！”

“公子这个交易甚好！”说完，她不知从哪里突然就多出一叠东西扔向凤胤，“还是那句老话，公子莫多问莫多望！”

凤胤伸手接住，将其中一件头也不回地扔给一旁的择哥哥。择哥哥顺手迅速接过，抖开一看，是件长至拖地的黑『色』斗篷，跟鬼婆身上那件一样。

凤胤却没有给我，而是将其中一件斗篷抖开，转身到我跟前，亲自为我披上，并将帽子为我戴上，系上系带。他拉扯好后，这才又抖开手臂上的那条，给自己披上。

被这斗篷包裹，我顿觉整个人好了许多，身上不再那般阴凉。并且，也觉得安全了不少。

在凤胤的带领下，我们依次上了那条小舟，竖排而坐。

小舟虽薄如树叶，坐立四人却刚刚好。有趣的是，我们从上舟到坐好，这舟都纹丝不动，晃都不晃一分。很扎实，很稳妥。

“姑娘，别四处『乱』晃，小心眼瞎！”站在舟头的鬼婆明明没有回过头，甚至不曾挪动过半分，却发现我在好奇地到处『乱』看。

我心下一惊，朝正回头的凤胤吐了吐舌头，连忙坐正身体，端端正正，不敢再『乱』动。

“保持安静！等会要穿过鬼火虫！”他眼见我的模样，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嘴巴未动，用只有我听得见的腹语叮嘱了一声。

我的身体瞬间又紧绷，回头看了眼择哥哥，便保持安静。

小舟启动，在水面缓缓旋转掉头，朝着银河般的『迷』雾深处滑去。

静，真的很静！只有舟底下有一阵阵很细微的声音，不仔细听，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风，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死气沉沉，天地一片萧杀。没有『色』彩，只有阴凉，幽暗是唯一的颜『色』，如果要其他的明暗变化，那便是比幽暗更黑的『色』彩。比喻立在舟头的斗篷，河底下的那一圈黑影，还有那幽暗之中的点点荧光。

这大概就是冥河给我的最终印象。此刻，我心中充满好奇，却又莫名紧张，惧怕。

身子端坐不动，一双眼睛却难免要骨碌碌『乱』转。

“姑娘，请闭眼！”鬼婆又发话了。我连忙闭眼，因为，眼前马上就进入了那闪闪的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