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我们大家在阴都都受过剧烈的伤，我说怎么还能坚持那么久不倒地。一切恍然，却又是那么真实。难道，我们不是魂魄离身入幽冥，而是都带着肉身入的幽冥？要不我这身衣服怎么解释？还有，千姨赠给我装衣服的布袋也是纸的，里面那件血衣却是真的！

我看了看凤胤，又看了看择哥哥，大家此时脸『色』都不好看，一身疲惫不堪，身上落下的各种伤痕和污渍都还在。尤其是凤胤，若不是他戴着面具脸看不真切，保不准是说不出的怪异。

无论昨晚遭遇过多少疼痛，对于我来说，现在都已不算什么。大家身上的毒素已解，心头的大石便搬走了，我一下变得无比轻松，各种剧痛轻了不少。

听择哥哥说过，阳世的人下幽冥，只能是魂魄出窍，如果说我和凤胤较为特殊，都是因为魂魄不全才带着肉身下幽冥，那择哥哥咧？他为什么也是带着肉身下的幽冥？

我疑『惑』盯着择哥哥的目光随即又收了回来。人家这时正光着上半身，男子健美的肌理袒『露』无疑，看了会脸红。眼神忽闪间，感紧低头，理了理宽大的衬衣。

幽冥空间与阳世真是天差地别，脚踏土地的感觉很实在，也很让人安心，而在幽冥踩哪都跟飘似的，尤其睁眼和闭眼完全两码事，现在想来，一切都像发梦一般。

昙婆婆走到凤胤跟前，朝我们两个道：“细妹，天择，你们都累了，先去休息吧。老身想和公子单独聊上两句。”

我本就身着纸衣，又披着择哥哥的衣服，自然是巴不得赶紧去换洗。瞧了眼凤胤，见他神情关切地直盯着昙婆婆，便朝昙婆婆点了点头，乖巧道：“好！婆婆，你要多加休息！”

昙婆婆点了点头，“孩子，今晚辛苦你了！”

我不语，朝她摇了摇头，咧嘴笑笑。再次觑了眼凤胤，见他也正凝视着自己，便微微一笑，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丹蝶没有离开，她和凤胤一左一右搀扶着颤巍巍的昙婆婆朝蒲团上坐去。临走前，我扔担忧地扫了眼婆婆，又不好再说什么。

我总觉得，这一眼，恐怕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位慈祥的老婆婆了！

正如婆婆说的，缘起缘灭终有了时。可我心头却不是那么的舒服，对自己好的人，都不舍得。眼眶有些湿润，一抹，居然是泪！

“择哥哥——”正在前方默默行路，好像心事重重的择哥哥被我喊得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抓住我的手腕道：“细妹妹怎么啦？”

“我……我……我有眼泪了！”我欣喜道。

他听了怔了怔，随即咧了咧嘴笑道：“哦！”他笑得很不自然，很勉强。

“你不开心？”我随即疑『惑』而问。

“没……没有咧！大概是因为你的身体复元的缘故吧。你都能笑了，自然也就能流眼泪了！”

“嗯！”

择哥哥的这个解释在他来说是合理。只不过，凤胤却不是这么认为。他说，我不笑不哭，是我心结打不开的缘故。

自从打开八哥这道心结，我便笑了，我居然因他而封锁自己，可见他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么的重。可是，还有一种离别的痛也刺痛了我，那就是——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