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观战者，我比蕊无心淡定。

蕊无心正撑着那把被打破的玉牡丹紫纱伞站在雪峰上焦急地等待结果。在她的伞下，是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丹蝶。

我背对着她，想要猫妖悄悄地靠近好给她意想不到的一鞭子。却不料，猫妖那只大鸟的动作过大，惊动了她。

“哼，细妹，想不到你自己竟然识趣飞回来了，那好，省得我四处再翻出你。”她将伞一移，立时变成一把利剑直指丹蝶的咽喉处，“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

我上来本就没有打算置身事外。坦然地朝她走近，望着那把变成利剑的伞尖，缓缓道：“移开它，我来代替。”

蕊无心冰冷地看着我，眼中有一道刺眼的光芒，我视若无睹，只是走近丹蝶，将她扶了起来，抱进自己的怀里。

丹蝶的身子软软的，轻如一床轻薄的丝绵。她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我只是使劲地搂着她，想要给她一丝力量。她可以为凤胤拼尽所有，我也可以。

蕊无心突然开怀大笑，利剑移位指向我的面门，“凤胤，你还不快来看，你的心尖儿就在我的伞下，我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她这一声吼，果然引得那拼死决战的两个人停止了对决。

四周霎时安静了下来，我只觉得风潇潇处，冰雪消融般寒气四溢，从我跪坐的膝盖底传至上身，我却想用自己身体里的那点余温为丹蝶做点什么。

我冲着洪天择站立的地方凄然道：“你不是想要我喝下忆情水吗？拿来！”

“哥哥，听听，细妹终于松口了，这可是她自己要喝的，可没有人要『逼』她！”说完，她又轻狂地大笑起来，好似十分开怀。

她不就是想要我痛苦吗？好似我的痛苦就是她快乐的源泉！

“不——”凤胤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嘶哑，他似乎想抓住我，却隔了一个洪天择和蕊无心。

我寻声而望，只见他胸前一处衣衫破损，『露』出内里浅紫的衣服，上面还沾着斑驳血迹，他的面『色』已白到死灰，那高傲的下巴却还朝上仰着，一副誓不低头的样。

我凄清地看着他，心中没有别求，只求我能换回点什么。换点他少受伤，换点丹蝶能好好活着继续陪伴他。

我不应该是他活着的全部希望，至少以后不再是了。

洪天择的脚步朝我移来，那只玉瓶带着他的体温扔进了我的手心里。我头也不曾抬高半分去看他。

我看着那只瓶子，“洪天择，你放过他，我喝下这瓶水，跟你回去，我跟他凤胤再也不相干。”我低下眉头，不敢直视前方那火炬一般的眼睛。

再打下去，凤胤也打不过他，只少在他们兄妹跟前讨不到便宜。更何况还有一只从未出手的猫妖正在旁边看戏。

洪天择和蕊无心早就料定了凤胤会飞蛾扑火，所以在他这场巅峰对决上，凤胤就算不出手已是输了半局。

我是棋子，也是他凤胤的软肋，深知这点的人怎么能轻易放弃。如果我自己放弃，他还能说什么。

“啊——凤胤，我还忘记了一件事，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蕊无心突然幸灾乐祸地看了眼我，又看向

凤胤，“你辛苦奔波四处找人的这段日子里，我哥哥一如既往照顾着细妹还照顾得挺好的，你看细妹现在是不是发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