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属的前途也要仰仗上司。这样看来,所谓的上下,其实不过也是名头上的差别,实际来说,都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的关系。
被好听的头衔蒙蔽的青云士,毫无疑问的,最终只能落得上下背德,栽下云头的下场。
我带着绿衣一点一点踱回大殿去,她抽噎着不能自已,我便陪着她,听她倒苦水,听她诉衷肠。
我耐心开导了她许久,这才终于让她平静了下来。
这一谈,绿衣和我的关系瞬间就拉近了不少。她重新站起来,告退去处理事物的时候,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恭祝殿下平安归来的大礼。
她出去以后,我一个人在大殿里坐了许久,直到穿堂的风吹得我的手脚发冷,这才恍恍惚惚醒了过来。
如果我与红穗也这么促膝长谈一次,让她放肆痛哭一次,是不是我们主仆就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了?
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是我有错,是我的不是。
如今我学到了,知道了,就不会再犯。
在大殿中枯坐了一炷香,四周空空荡荡,我不想走到里屋,也不想走到外面,孤零零的宝座在厅中,离哪里都太远,我实在是没力气走过去了。
我有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渴望,只想要安安静静地,什么也不想地坐着,一点声音也不要有,一点噪音都不要出现。
可是我一静下来,四周的风声人声窗的鼓动声一下子就拥了上来。
我闭上眼睛歇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罢了,人活在这世上,就是要不断遇见新鲜事物,就是要操劳忙碌的。
绿衣这个时候从外面再次叩门,我发话让她进来。
小姑娘穿着青绿色的衫裙,裙摆也蒙上了一层水雾,熏得边角青绿变成了墨绿。
“殿下……红穗姐姐到了么?”绿衣问,眼睛已经不红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
我有心想要说外面兵荒马乱,红穗丢了性命,或者和我失散,可是到了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末了,我终于抬起头,低声道:“是本宫对不住红穗。本宫已经许了她自由身,放她离开了。”
绿衣跪在地上,愕然抬头:“殿下?”
“本宫没能给红穗她想要的,反而将她拉进龙潭虎穴。她要的,本宫给不了,所以本宫只能如此补偿她了。”我感到胸口被薄薄的衣衫压得透不过气来,每一个字都让这些丝帛往里收一分,层层环绕,成了束缚我的茧,将我的身体拉得僵直,难以动弹。
“是我对不起红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