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灯红酒绿的酒吧,贺梓宁撑着侧脸,醉醺醺的在程远轶面前说了一大晚上。
酒已经喝得不少了,他情绪十分低落,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些语无伦次的,当他握紧了程远轶的衣襟,迷蒙着受伤的双眼问他,“你说,我到底是谁”的时候,程远轶一个大男人的心也疼了一下。
“以前,以前觉得我爸想怎么揍我就怎么揍我,小时候会想,他到底是我不是我亲老爸!”
?“孟晞……孟晞和我小舅结婚那次,你知道的……”?
打了个酒嗝,在程远轶心疼的目光中,他继续说,“红木凳子,就这么落在我身上,变成了一块一块的木头,你知道他多狠心吗!”
?“我不想和我妈说话……我爸和小晞的妈生了小晞,那我妈……我妈他妈的又和哪个男人生了我?”
?“我他妈的,他妈的不姓贺!”
?“不是,我就是姓贺,我是贺准的儿子!”?
他从高脚凳上下去,拉住程远轶的衣服,眼睛里泪都浸出来了,那样的梓宁,他哭着在说,“我很爱我爸,我爱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他狠狠地摇头,程远轶的眼睛都红了,怕他跌倒死死地拽着他,一边对他说,“我明白,都明白的。”?
“你不明白!”
他把眼前的人推开,哭得更厉害了,已经有人在往这边看,都在想,这么个英俊的公子哥儿喝醉了酒不去找女人,在这儿哭什么呢?
许恩施来的时候,贺梓宁已经被程远轶按在沙发上了,他躺在那里,呈大字,一条腿在地上,那姿势一看就不舒服。
恩施走过去把他的腿拉起来放在沙发上,坐下来,这才问程远轶,“他怎么回事呀?不是戒酒了吗,怎么又喝成这副鬼样子!”?
恩施心里很是焦虑,大半夜的折腾个什么劲儿,要照顾肚子里那个,还要担心肚子里那个的爹。
程远轶一时半会儿也跟她解释不清楚,再说这种事,要说也该由当事人自己去说,由他转达给恩施那不合适,“等他醒来你自己问他好了,先把他弄回去。”
?“哎你……”
?“咱俩一起动手!”
程远轶都在挽袖子了,见恩施一点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皱眉道,“他很沉的,我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我不敢用力。”
“你怀孕了吗你不敢用力!”?
程远轶嘴上这么乱说一通,人已经弯腰去扶贺梓宁了,还嚷了一句,“不帮忙就闪开。”?
结果他刚把梓宁拉起来,就听旁边那女人小声说了句,“可不就是……怀孕了。”?
于是,程远轶受惊过度,手一松,贺梓宁被扔在了地上。
“你轻点,摔疼他了!”许恩施怒道。
“你,你吓到我……”
?等到贺梓宁上了车,程远轶握着方向盘还在那里发愣,半晌,他转身盯着恩施,“我说,你俩离婚后又没发生关系怎么会怀孕?”
许恩施照顾贺梓宁,没吭声,程远轶想了想,又说,“你有其他男人了?”?
许恩施瞧他一眼,很嫌弃的。
程远轶没看懂这眼神,炸毛道,“不是说了喜欢他,要等他,这才多久你就耐不住了?”
?“说什么呢,这是梓宁的孩子。”?
许恩施没好气的睨他一眼,视线转回贺梓宁的脸上,瞅着他醉得不省人事的俊脸,她说,“就那一次,十月份那次,我没吃药,后来就怀了。”
?“唉我去,这小子也真够猛的,一次就中招……”
?程远轶说完对上恩施烦躁他的眼神,兴奋的内心偃旗息鼓下来,嘿嘿的笑,“这都该有三个月了?”
“嗯,还有几天就三个月。”
“我可是干爹哦?”?
“你开车吧,赶紧把他弄回去,躺车上多不舒服。”
?“好嘞。”
?程远轶在听说梓宁就要当爸这个消息后,什么不高兴的事都抛之脑后了,开着车也都在亢奋的吹口哨。
恩施也忍不住笑,这人,又不是自己要当爹了,怎么高兴成这样。
“程大哥。”恩施叫他。
“你说。”?
顿了顿,恩施轻声开口,“先别让梓宁知道这事儿,我怕他不高兴,眼下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挺烦的。”?
程远轶抬手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我这人没啥优点,就嘴特别严。”
到了住处,程远轶把贺梓宁弄到了床上,恩施给他洗脸洗脚,安顿好之后汗流浃背了,打算去盥洗室洗把脸,谁知道,迷迷糊糊的贺梓宁在床上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腰。
男人的力气特别大,恩施吓了一跳,把他弄到了孩子,躲都躲不及,“你松手啦!”
?“恩施……”?
他是在叫她的名字,喃喃的,声音特别好听,许恩施缓缓地把他的手从腰上拿开,这才过去坐在他面前,“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恩施……”?
“我在呢。”?
她俯身,就快贴着他的脸了,近距离看他的样子,伸手去捻开他的发,低头,亲吻他的眉毛,眼睛……贺梓宁突然睁开眼,恩施吓得抽气。
“你睡吧,我先走了。”
恩施就要站起来,却被那人拉住了,“别走。”
?“要走!”?
“别走了!”?
贺梓宁醉得眼中,还能认清眼前人是谁,翻了个身,把人摁在身下。
啊啊啊啊啊!
恩施吓坏了,孩子啊,我孩子啊,你不要乱来!
“给我。”
贺梓宁难受,心头有魔鬼,蠢蠢欲动的,想要用女人的身体慰藉自己,这人是恩施就好了,是恩施,是恩施……哦,他其实对恩施很有yu望,眼下,裤裆已经撑起来了。
“你疯了吗,我俩离婚了。”
恩施被他压着,早已经口干舌燥,但是不行,真的不行。
“离个鬼的婚,改天,改天再去趟民政局……恩施我要你……”?
他真是疯了,拉着她的手往某部位去,恩施只感觉脑子里的弦都要断了,她也想要他。
“你个酒醉鬼,又想像上次那样乱来吗,滚开啦!”?
恩施拉回理智,虽然摸过梓宁帐篷的那只手好热好热,内心好激动,但是,现在就是不行。
贺梓宁昏昏沉沉的,被她掀翻之后就没起来过,趴在床上,偏着脑袋,睡着之前说,“臭婆娘,改天我弄死你……”
恩施没忍住噗嗤笑了。
笑着笑着又觉得忧愁,心说,你要是知道我偷偷怀孕,“弄死”我的方法一定不是你现在想的这样了。
……?……
2015年2月5日。
项默森站在孟晞的病床边,此刻是下午三点整,她在午休,安静的睡颜叫人忍不住想俯身亲吻她。
来的时候岳父岳母也都在,看他风尘仆仆的,知道他是才从机场来的=。
孟凡很识趣,借口说回家给女儿拿点东西,留下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和孟晞单独相处。
房门关着,想要以解相思,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的揉她,摸她,和她激烈拥吻。
情况不允许。
再说,他这人气性大,即便忍耐不了没了她那寂寞,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得好一段时间的冷漠以对。
他在她身旁坐下,趁着她睡了,捞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薄唇边摩挲,目光是温和的,表情是平静的,内心,却是激狂的。
他真是想一巴掌扇醒这个小白痴啊,真想。
哪里下得去手,哪怕是虐待自己,让自己痛,也不忍落在她身上。
在外半个月,忙碌的工作没能让他减少对这个小女人的想念,一边气她,一边渴望她。
深夜一个人的时候,寂静的长夜,他会情不自禁低喃出她的名字,只愿她平安。
孟晞睁开眼的时候他早已放开了她的手,倚着那墙壁,冷冷的瞅着她,眼中只剩冷冽的寒。
这个时候的孟晞是知趣的,是聪明的,别人她不会观察,但项默森的脸色她看得十分明白。
她要做的,就是在他回来之后,在他不计前嫌还愿意把她当做他的妻的时候,微笑着,对他说一声,“默森,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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