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客人不知道怎么折磨他,令唐暮发出如受伤的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既然是决定合作的对象,穆巧觉得这倒是个好时机。
要不是夏侯北暝的破坏,早晨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唐暮送解药,现在等了一整天,没必要这个时候退缩,反正那种事她以前也见得多了。再者听到那样画卷般的柔水人儿如此痛苦,是个人都不能不动一丝恻隐之心啊……
想着穆巧便大刺刺的推门而入,两人听到开门声惊得一齐望向门口。
承在唐暮身下的中年女人猛一扯被子将自己盖住,随即尖声朝穆巧大骂,“哪来的臭小子,滚出去!”
这种事被打扰了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去,穆巧无谓的轻耸肩,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好整以暇的环抱着手臂,下颔比了比门口,睨着那女人道:“你出去。”
“你这小子听不懂话是不是!老娘叫你滚!”能包下唐暮的少不了是个有家底的,她们这些家财万贯的妇人小姐哪能受得了别人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穆巧的脸色仍旧古井无波的,只是懒得再废话一句,直接抄起妇人的手腕,作势要将她一把甩出去。
恰巧此时另一只手出来阻挠住了,唐暮垂着头看不见表情,只听得到声音过于的低沉压抑,“苏公子…我需要她们,求你,别打扰我们。她不能走……”
穆巧微微挑眉,她当着他面诊断出他的病症,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难言之隐,当即一意孤行的将那肥猪似的女人撩了出去。
穆巧再走过去,将门关上。
她转身走至床前,还未曾和唐暮说上一句话,唐暮就陡然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瞳仁充血的瞪着她,他一双大掌也抬起紧紧揪住穆巧的衣袖,“你把人赶走了,你想上是不是,来啊!”
穆巧眉头微拧,是怎样的折磨,将那般静若秋水的人变得这么粗鄙。
有些痛苦不止限于身体,比如眼前的人,受到了什么逼迫做出了违背本性的事。
还有一点穆巧没想到的是,唐暮最最不愿的就是让这位唯一尊重过自己的苏公子看到自己如此下贱堕落的一面。
她对他的印象应该还停留在第一面时,那个风姿优雅,和她侃侃交流的人儿,即使她心里清楚,可却还未亲眼见过。
可如今她这个时候闯进来,活生生把那唯一的遮羞布给血淋淋撕了下来。
不待穆巧说什么,唐暮又突地松开了手,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个男儿家竟缓缓逼出了眼泪,“我凶你做什么,命该如此!没错,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那才是真实的我,那个和你谈香论道的我是假的,那不过是多年来还残留的一点庸才,我早就不是我了……”
“……”说真的,他这些话穆巧听进耳朵了,却没听进心里。
美男虽值得同情,奈何她天生没长一副慈悲心肠。
现在能够耐着性子没打断他,完全是从医者的角度觉得他这样发泄出来对身体有好处,也更利于日后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