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巧心下一动,问,“如果查到是哪些人您就有办法了吗?”
“那胜率自然是增加了,他们可以偷袭,我也可以去他们的部队制造混乱。再者,朝中的人没几个是完全清白的,我手上掌握的一些可说可不说的罪证也能拖延他们一段时间,”墨南渊顿了顿,又是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低沉下来,“可惜说得有模有样,却找不出具体的人是谁。朝中力量过于分散,要找出来犹如大海捞针。”
穆巧明白,即使父亲重权在握,也不是宁错杀不放过的人。
“药放好了。”
说罢,穆巧便出了房屋,让男仆进来伺候墨南渊泡药浴。毕竟现在他完全下不了地,得直接抬过去。
穆巧则在门外静静守着,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然而,那令筋骨犹如针扎般剧痛的药水,里面的墨南渊愣是没哼一声,令穆巧惊叹。
只是屋里的墨南渊哪还哼得出声,他看着自身体不断扩散的一圈圈油腻黑色物质,完全震惊其中没有感觉了。
再感受他手腕脚腕处,均是一股温暖痒痒的感觉,里面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在发生什么变化,让他感到其手臂涌入了力量,要不是有穆巧的嘱咐不可乱动,他现在就狠狠挥几下拳头!
仆人也按照吩咐,隔半个时辰给王爷换一桶水,足足换了三十桶水,折腾了一天多的时间墨南渊才从沉沉浮浮的水里被抬回了床上。
而后穆巧进去检查结果,发现没问题后就放心了。
圣旨没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就压了下来,知道墨南渊卧病在床,宣旨的公公直接到房里来读旨。
大抵就是要墨南渊明日就去上朝说明这次敌寇入侵的事情。
穆巧唇角冷冷勾起,他们逼死人的歹心也太明目张胆了!
要是换作先前的大夫来医治,短短两日,墨南渊恐怕连醒还没醒过来,何以去上朝!直接被判死亡交出兵权了吧。
那公公看也是知情的,面对醒着的墨南渊脸上频频闪过诧异之色,宣旨的时候目光老往墨南渊身上瞟,像是要瞧瞧他身上那些伤口怎么鬼使神差的不见了。
公公走后,墨南渊即刻问穆巧,“明天我是否能站起来了?”
穆巧面露些难色,“最好坐个轮椅去,扯及伤口不利于恢复。如果他们没有逼迫你起来就尽量不要起来。”
墨南渊心下了然,也就不惧怕明日的悠悠之口了,“好,我自有分寸。”
次日一早,墨南渊由白石护送着去,穆巧却是不能陪同前往了,她还有另外紧急的要是。
因为白石誓死也要保卫墨南渊活着回来,便安排了近千名士兵跟随在后。到了皇宫里,士兵不能上大殿惊扰了圣驾,只能留在殿外等候。
不过这样庞大队伍还是让殿上的众官员眉心直跳,自求多福,唯恐等会发生什么冲突血溅朝堂,波及他们这些无辜。
而皇帝、皇后、太子三人正成一条线挨坐着,举止神态各不一,可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那眼底燃烧的恨意恨不得将坐着轮椅缓缓进入的墨南渊给生吞活剥了!
太子齐玄觞浑身瘫软着,看到墨南渊坐轮椅的样子,眼角又是笑又是泪。
你也终于尝到我这种痛苦了!不,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还要将墨南渊和穆巧抓来折磨到死。
独孤皇后抬眼瞅了一眼,眼底含着冷意,声色厉俱,“镇北王带了这么多人来,倒有几分逼宫的意味!”
“皇后误解了,我受伤突然,只能带他们进城,而士兵自然一向跟着主帅走。再者,若是他们哪一位真的违反了南淮国律法,这大殿上任何一位大人都能够出来拨乱反正,齐齐抗压,哪能容人多的一方就能翻天?”墨南渊不卑不亢的道。
独孤皇后眯了眯眼没作声,心下却也称是。
那些勾心斗角是不能搬上台面上来的,无论心下多么丑恶,人人头顶上还压着一顶律法公正的天平。
但,那又如何?
看来墨南渊已经束手就擒了,自说这番话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待会要他交出兵权如若不答应,那便可以群起而攻之,论他个忤逆罪!
带这么多士兵来也是无用武之地。
由于是圣旨是说叫墨南渊报告与北漠边境之事,因而有些重头戏不能操之过急,还得照流程走一走。
墨南渊说明了自己带军奋力抗战及最后不利失败的结果。
他话音刚落,齐玄觞就沉不住气的大喝起来,“墨南渊,把虎符给我交出来!”
没了兵权后墨家一家就如一只抽了脊梁骨的纸老虎,任由他们烧杀抢掠,捏成碎渣也行!
他齐玄觞,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甘愿苟且偷生,做皇后的傀儡!
这么突然的一句,不知情的大臣都怔住了。
墨南渊也佯装诧异了半晌,随后加重了嗓音不悦道:“太子何出此言?就算我此次没有打赢胜仗,可也没有让北漠国的人攻打进来。就算按照最严厉的军法,也不过是扣我半年俸禄,有何理由让我交出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