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渊的队伍突然在中途受到阻挠,这阻挠并非几天之事,而是持续了长达了半年之久,对方人少,却精通毒药,穆南渊带领兵将东躲西藏,四处逃命,足足耗了半年多才回到城内。
而早在几个月前,齐曜以城中无主,恐罪党再度作乱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登上了皇位,加之他和独孤皇后联手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胁迫那些开国功臣,叫他们连穆南渊的名字半个字都不敢提,对齐曜上位毫无意义。
后来穆南渊回来了,手上的兵将也在这半年内折损不少,虽还能跟羽翼正丰的齐曜斗一斗,可穆南渊不想再起战乱,就只得委身做了个镇北王。
这是极度不公平的!齐曜的小小军队可以说依附穆南渊而生,很少伤亡。真正对付流寇出面的还是穆南渊的军队。而最后的果实,却被齐曜捞了去。
这一点他们也自知理亏,所以齐曜一直对镇北王‘以礼相待’。
穆巧神情一怔,忽而想起了那日在生辰宴上,齐曜一副谄媚的嘴脸。
归顺不了,那就毁掉,这就是皇家人的心思。
但齐曜远远做得过分,终日惶恐穆南渊会提及当年的不堪之事,忍了二十年还是不相信他的忠诚,还是打算动手了!
穆巧终于明白,被挑断手脚筋不过是根导火索,原因可以追溯到数月前,穆王府出了个炼丹师,引起齐曜的恐慌,而根本问题,则是二十年前那场不公平的继位!
穆巧先前还觉着父亲做得有些过火,可明白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后,她想换作是她,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夺回属于自己的了,怎么忍得了?
她听完之后冷笑,“那阻挡您半年的人,恐怕也只有独孤皇后做得出了。”
穆南渊赞赏的点头,眼底划过一抹光亮,“我还没提,你是怎么知道的?做事不可能不留有蛛丝马迹,事后我去查了,确实跟独孤皇后脱不了关系,但我没查到她是去哪里找到那些奇人异士来阻挠我?如果她能找到这么多勇士,为何不用来支持打盗匪,之前却从未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人……”穆南渊泛起了一丝困惑。
“呵……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不然怎么削减您的兵力,壮大自己的实力呢。”穆巧冷笑道。
穆南渊抖擞的摇了摇头,“那女人心机实在恶毒。要不是这几年南淮国相安无事,齐曜治理得还算可以,我也不愿起反叛之心。”
听出了父亲语气里的愧疚,穆巧摇了摇头,“您根本不用觉得对不起黎民百姓。您以为,现在这个看似安乐平和的南淮国真如表面那样吗?不,独孤皇后制定的法规太残酷了,因她不满这里是土匪的发源地,一直觉得后代的百姓们也不是正苗,只要他们做错一点事就会处以极刑……还记得我出去的这几天听老百姓们战战兢兢悄悄言语,就在独孤皇后回来那天,一个妇人晾出的被子阻了她的路,一家三口就被杀死做化肥。”
冷然的穆巧此刻也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殊不知战场早已过去了二十年,就算以往的反贼还留下来些,也早已在这太平盛世下洗心革面。可独孤皇后却时常将惩罚他们当成了消遣……南淮国的百姓们,还是在战战兢兢的过日子啊。”
“父亲,他们不会怪你。杀死那毒后,想必是整个南淮国百姓的愿望。”穆巧定定望着穆南渊开解道。
最后一点顾虑烟消云散,穆南渊拍拍穆巧的肩,“好女儿,我明白了。此事也急不得,对付内部事情之前,我也得尽忠职守,先保证和北漠国的界限的和平。这期间可能经常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