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与江宁的比武并未立刻打响。
有联管的人站出来了。
贵宾席最前排,江益大呼一声且慢,行礼后提议。
“……这收徒大典,大喜大庆的日子,都是年轻人,莫要伤了和气,不然以木代兵……”
简单概括一下,别用真兵器。
二人点头同意,而后,仿若早有准备般,台下有两联管执行员托着一大架木制兵器任他们挑选。
各类兵器只有一把,白瑾使剑,江宁使枪。挑上入手,白瑾就知道,兵器被做了手脚。
很轻,连普通人做剑术运动的木剑都不如。
而江宁手上那把尖枪,呵,木头皮裹着金属芯,而且材料还是灵力通导性能不错的那种。
问题不大。
台上台下,皆是一片寂静。天门当代三师兄,作裁判倒数。
“三。”
江宁握紧长枪。
“二。”
白瑾随手甩甩剑。
“一。”
“开始!”
嗖!先发制人,枪尖破风急突,江宁身形瞬移,旁人所见皆是残影。台下顿时爆发一阵惊呼。
“看!是天门宗的顶级身法!”
天门宗的身法似乎闻名于昆仑。
但不重要。
那一瞬间,白瑾眼睫毛微颤,对手那寻常人难以捕捉的身影在他眼里放慢了许多。
一般般。
伏身前倾,后脚猛地发力,哪怕起步稍晚,那般冲刺速度也丝毫不逊于江宁。
“咚——”
一声闷响,二人兵器相击。江宁突刺的身形已被生生止住,白瑾反握木剑,自下而上撬起枪杆。
但事有蹊跷。
若台下有眼尖者,便能发现木剑击打处有木屑飞溅。
劣质。
就跟安排这出戏码那人的品德一般。
“喝啊——”
江宁大喝一声,长枪一挑,直指白瑾连连突刺,枪尖散落在一片残影之中,虚虚实实,令人难辨真假。
但这漫天枪影,其中真实难逃白瑾双眼。默不作声,只是挥剑。
抽,格,搅。
简简单单三式,将暴雨般的连刺尽数化解。
忽然,枪身一收,江宁双脚扎紧擂台,手臂与枪杆皆是闪过繁杂纹路,有序化的灵力只为一个目的聚集——强化!
骤然,长枪裹上一层光芒外衣,势沉力重的一击横挥将至。江宁与台下观众那般瞪大的双眼,仿若时间在此刻,他们心中泛起同一个念头。
江宁要赢了。
然而,方才那一瞬间还未完,江宁瞳孔猛缩。
剑,是剑,剑抵住了他的枪。
怎么回事,看不见这个人的动作。
他,比我快?
旁人的眼球还停留在江宁那记横挥时,江宁自己却是感受手心一震。
然后,木屑飞溅,一道黑影飞出。
剑,断了。
再进一步坚定了台上台下的想法:江宁一定会赢。
但这不过是白瑾预料之中的事罢了,一个劣质空壳,他也无心施展灵力护住。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之时,持断剑的手一翻缠住枪杆,白瑾翻身越起,朝江宁胸口连蹬两腿,江宁顿时倒飞出去。
还未完,转身落地之际,白瑾甩手扔出断剑。
垃圾玩意,不用了。
也不用收手了,速战速决!
随即,转守为攻。便是贵宾席上注视着儿子的江益也生生止住笑容。
他,江益,联管天门分处处长,四阶前期,竟然看不清那少年郎的身影?!
铮——
一声剑鸣,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只见那少年郎空无一物的手心,光线扭曲了,一把仿若无形又有形之剑凝结而成。
台下有人惊呼:“以气化剑!”
也难怪他们这般惊讶,上一个使出这般技巧的年轻人叫叶玄真,被他们冠以昆仑年轻一辈魁首之名。
这一刻,白瑾那身修为展露无余。哪怕有所猜测,众人也难免震惊于此。
三阶,又一个三阶的年轻人。
江宁今年二十一岁了,而他呢?看起来才几岁?十七?十八?
人们常常用一个词来指代这种人。
天才。
台上,气剑迫近,江宁也不愧天门宗当代大师兄之名,身遭强敌亦不惊慌而乱手脚,一招一式仍旧稳重。
但有些差距不是稳重就能拉平的。
白瑾的剑越来越快,难以目视之剑与空气混为一体,愈发迅猛,愈发难辨。
随着短短几秒的时间推移,江宁一身马褂划口越来越多,他已难以支撑。
这时,江宁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气剑每每停顿之时,似乎在原处留下了“什么”。
光线扭曲,空气模糊了,那个是……
剑!
依然是剑,气剑化形,四五道凌厉的剑气直逼江宁,他呼吸顿时一滞。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大典现场的安静。
算上白瑾手上的,足足六把气剑环绕着江宁,此时的局面已然与十余个呼吸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