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韵尬笑了声,讪讪答:“这倒没有。小孩子才会逃避问题呢,成年人都会面对。”
似乎这就能掩盖她拖着行李想要出门的行为。
白韵从前是不爱掩饰自己的目的的,做事横冲直闯,也没有什么顾虑。如今变得小心翼翼许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以及,不要惹人生气。
夏枯草唇角勾起冷笑,对她的话不不置可否。
他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个装着行李的背包。麻雀大点的出租屋,摆设简单至极,那就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黑色行李包十分突出。
他不说话,他又不说话。
白韵脑里组织着语言,想象了许多种种情况,比如夏枯草会质问她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离开;比如他很生气地骂她一顿;比如他会将她打一顿然后拖回G市……
但是什么都没有,空气安静的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当年的事白韵也说不好,当初是自己做的不妥当,什么不说就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如今她也有自知之明,既然被撞见了,那就坦然面对吧,左右也是二十六岁的老阿姨了,还有什么可忌讳的。
夏枯草什么话都不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白韵这一走神的片刻,扣子就被解开了。
她近年来瘦了不少,身前和身后的骨头摸起来咯手,锁骨那处也十分凸出……
夏枯草咬了一口她的锁骨,疼的白韵直缩着脖子。就这么一会儿,连着被咬了几下,白韵怀疑夏枯草是哮天犬附身了。
前任见面不该是这样的场面,白韵挣扎着从夏枯草身上下来。依旧赔笑道:“有话好好说。”
从前她很少有耐心这样和一个人说话的。常年跟在父母身边,虽不是有求必应,但白教授和方晴女士对女儿还是很宠爱。后来与夏枯草交往,他性子清冷,于她却是温柔体贴,不会不理她,也不会不答应她的请求。
唔,如今是什么都变了。
夏枯草突然停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下车。
白韵想着他是不是一直在生气,今夜或许不是一个聊过往的好时机。
白韵快速弄穿上外套,跟着下车。
“PENG!”
车门被一下子重重关上,差一点,差一点白韵就要将头伸出去了!
靠!多大仇多大怨啊!?
白韵敢怒不敢言,食指点点眉心,安静坐好。
在看不清情势的情况下,老实呆着,闭嘴就对了。这是白韵这些年生活中总结出来的一条总则。
车里的气压一直很低,夏枯草上了驾驶座开车,白韵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敢问。
若是旁的人,她定不会这么乖乖听话跟着走,可这是前任,唔,还是她对不起的前任,有特权。
夏枯草下榻的酒店,山城最大的山城酒店,专门招待外宾的。
白韵从未住过这里,自从她出来之后,唔,生活拮据,没有资本挥霍。
最顶层的套房很大,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白韵拘谨地坐下,手里拽着自己的小包包。
殊不知她这样的动作神态,看在夏枯草眼里,让他十分厌恶和不爽,还有……心疼。
白家不算富有,但日子过的不错,也没有亏待过她,毕业有工作,放着好好的婚不结,跑出来却混成这副模样,安静的不像她。
还有那间小出租屋,她的房间,干净到了极致。从前她是不收拾屋子的,房间放满了娃娃和书本,还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折纸、便签、海报之类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枯草进浴室呆了一个多小时,白韵便拘谨地坐了一个多小时,他出来时,看见她还是那个样子坐着,朝他浅浅地笑了笑。
杏眼弯成月牙,却没了当初单纯可爱的感觉,像是……为了笑而笑。
夏枯草看的心下又烦燥许多,巴巴说了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