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韵脱了脚上的高跟鞋,光脚在落雪的路上走着,配上这一身礼服和装扮,怎么看都像个神经病。
好在这个年纪看起来算年轻,路人们还四处看看有没有摄像头拍摄之类的,毕竟网络时代,年轻人就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吸人眼球。
白韵不认路,没有周助理的联系方式,夏枯草又不接电话,但她心里丝毫不慌。半个小时,如果没人来接她的话,她就自己打车走。
精致的小包包里放着身份证,这么些年习惯了,就算是出门买菜她也会将证件塞进衣服口袋里。
她不是非要回哪郊区别墅,也不是非要呆在S市。
从前呆在父母身边的时候,遇到任何事都会想着我还有个家,既是避风港也是牵挂。后来一个人在外面,她对衣食住行的要求很低,只要怀揣着证件和钞票,身边有没有人无所谓,吃在哪住在哪也无所谓。
黑色的路虎停在路边,白韵看见了,上前敲了敲车窗,“别墅的地址能告诉我么?我不认识路。”
深邃的眼神里仿佛有冰棱聚集,她不问为什么带她来参加这个宴会,也不问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在会场,更不问他为什么不接她回别墅,只是问了别墅的地址。
片片雪花落在白韵的身上,她脸上的花纹在一片白雪与白裙之间异常耀眼,可她的神色也是淡然地,就好像她看穿了夏总的一切安排,却心甘情愿被安排,演一场他想看到的好戏。
白韵不奢望夏总能将她送回别墅,他让她来,原本就是为了让她难堪不是?宴会的时间很长,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他一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她,大约,就是想看她凄凉无助的惨状。
若是那经理来找她时她没人帮忙,或许就会被赶出会场;又或许她报上夏枯草的名字,等待他如天使降临般来将她救出水深火热之中;又或许陈思认出她来上前解围,然后被季情踩上几脚……
白韵早就将这样的场面设想好了,只是没想到,范二爷也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既然如此,能避免的事情就暂且先避免,她确实还不想太早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车!”
白韵听话地上车,上车前还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纵使如此身上还是带着一股逼人的真实的寒气,与夏枯草那种气场相撞,反倒是着寒气更强些。
白韵本就瘦小,穿着礼裙露出了肩膀和大半个背,带着一身风雪,难得地将脊背挺的那样直。这场面让夏枯草看了异常火大。
就好像你想捉弄一个人,你在他经过的路上放了一块石头想要绊倒他,然而他看穿了你的把戏,却还是绊到石头摔倒了,摔的不轻不重,还一脸淡然地跟你说:“啊,这里竟然有一颗石头。”
你说幼不幼稚?
白韵甚至什么都不说,就像是那个看穿别人把戏的人,根本不把别人的把戏放在眼里,甚至有意陪你演一出!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白韵身上残留的雪花开始融化,渐渐成了水。这时,她才开始打起寒颤来。
雪化时会很冷,还是在有温度的车内,那种对比尤其强烈。她打了好几个喷嚏,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突兀。
回了别墅泡了热水澡,白韵昏昏沉沉躺在床上,额头有些凉。大约是感冒发烧的前兆。
佛法讲究因果循环,这是不是她早些年种下的因,所以现在来承受业果了?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若是此番他能消消气,也不枉费她淋了那么久的雪,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半夜感觉有人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白韵有些酸软无力得对身上得人拳打脚踢,不起作用,反而更受摧残。
身上得人说什么她也听不清,闻着那熟悉的冷冽清香,倒是很快睡了过去。
白韵踢开被子,脚心出了好多汗,热的。
浑身无力,确实是感冒发烧的症状,但这散架似地感觉是怎么回事?被人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