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安其实早就知道了,王大娘第一次拿盆子砸过去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当时心里就炸了。
幸好小花龙及时出现,帮苏禾苗挡了这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他为何对王大娘下了杀手,不管是失心疯还是故意,伤害苏禾苗的人……必死。
王秋英这条命,暂且记下。
苏禾苗眨巴着明亮的眸子道,“相公,我们好久没去看过小花龙了,不如明日去庙里看看他吧。”
“好,”钱长安点了点头,“明日我让蔡斌带团练,咱们去庙里看他。”
“嗯!”苏禾苗欢喜的说,“那我早点儿起来给小花龙蒸糕,他最喜欢吃我做的糕了!”
……
进了被窝,苏禾苗立刻像个小猫一样,钻进钱长安的怀里赖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就算睡熟了,手上也一定要攥着他一角衣袖才行。
钱长安略略动动,她立时就睁开了眼睛,非要重新拉了他的衣角才肯接着睡。
看她像小孩子得了心爱的玩具般珍惜不舍,钱长安的眼眶不觉红了。
在苏禾苗面前,他不止是她的相公,是她的天,更是一个珍贵无比的宝贝,天大的宝贝!
比众多皇子眼中的帝位,至高无上的权力还要珍贵的宝贝。
被人万分珍重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苏禾苗就爬起来,拿了糯米去村头磨粉。
以前磨面、豆子什么的,都是去大成家借小驴子用的,可如今两家闹成这样,怕是连话都说不得了。
她推着沉重的磨盘转圈儿,一边儿扫着撵下来的米粉,没一会儿就累出了一头汗。
正低头转圈儿呢,一只手忽然挡住了她。
苏禾苗抬头一看,是大成,小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大成哥……”
大成将身后的小驴子拉了过来,熟练的套上推杆,沉闷的赶着小驴子拉磨。
他心里也五味杂陈,难受的不行,一边儿心疼娘,一边儿又生怕禾苗妹子以后都不理他了。
苏禾苗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大娘她……”
“禾苗妹子……”
大成忽然哽咽了一声,极力忍着泪意道:
“回去帮我跟婶子和长安哥说一声,是我娘不对在先的,可她也遭了大罪了,脖子肿的躺炕上起不来……你们就别计较她了吧!”
“没有,没有计较……”
苏禾苗吸了吸鼻子,也有点儿想哭。
大成哥是明白事理的,不管跟王大娘闹成什么样,他们还是好朋友。
两个人都很动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的把糯米磨完……可心里的亲近感却更胜从前。
……
吃了早饭,苏禾苗就拿了装满蒸糕、馒头和炸果子的篮子,跟相公骑马去观音娘娘庙了。
从岔道口出去,上了另一片村子的官道。
与以前热闹的村子不同,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冬日寒风萧瑟,一路上各个村子更是一片萧凉凋零之色。
偶尔看见的几个行人,也是脸色晦暗浮肿,脚步虚浮无力,看着都让人揪心。
镇上的官盐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开门,北五六城这边儿的人也快熬不住了。
有些人跑去北三城四城那边儿买盐巴,谁知那边的盐巴抬到了他们买不起的高价,而且轻易还不肯卖给外城的人。
老百姓叫苦连天,日夜盼着官盐重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