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如此便是对的?”苏禾苗不服气的说,“相公也说过,读书使人明理,要是老百姓的孩子都能读得起书,岂不是都明理了?
咱们大煜国有那么多明理的人,以后该多兴盛呀!”
钱长安,“……”
你说的对!
这等远见倒是连他都不曾想到的。
苏禾苗轻轻叹了口气,“我弟弟虽不会说话,其实不笨的,好在咱们拿得起束修,不然活活埋没了一个孩子的前途。”
“不急,日后大煜所有进学之人,皆免银钱,一应奉师所用由朝廷发放便是。”钱长安淡淡勾唇。
“噗……”
苏禾苗笑了起来,娇嗔的捶了他一下,“我也就随口抱怨两句,你倒当真了似的……可惜相公不是皇上,做不得数的!”
钱长安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两人说着话,一路寻到了一座青砖大宅前。
宅子肃静雅致,红色大门上挂着一幅笔力遒劲的牌匾:翰林书院,里面隐隐传来清朗的读书声,听的人心里都跟着静了下来。
苏禾苗拍门叫了门房,客客气气的说,“大叔好,我是来给弟弟问进学堂的事儿的,还望大叔通传一声。”
“进学啊,你等着。”
门房转身进去了,半晌才出来叫他们,一路把两人引去了间偏厅。
苏禾苗心里惴惴的,进屋就看见一个身穿长袍,面容严肃的老者,端坐在桌后。
老者打量了两人一眼,严肃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孩子名叫什么,几岁了?以前有没有学过书?哪里人士?家中作何营生?缘何要来翰林书院?”
“院长好,我弟弟名叫苏宝,今年七岁了。”
苏禾苗拘谨的笑了笑,忙说,“我爹是木匠,我和相公是钱家村的,营生、营生……”
诶呀,她怎么紧张起来了,不知道为啥一见这个老学究,手心里直冒汗。
“种地为生。”
钱长安接过话,云淡风轻的说,“因内弟好学,特来求先生收为门下好好教导。”
听他说话像是个读过书的,老者格外看了钱长安一眼,倒也不敢轻蔑,缓缓道,“本院所用束修不菲,你二人可知?”
“知道知道。”苏禾苗赶紧点点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老者并不看她,不屑与一乡间女子说话似的,直接跟钱长安说,“若束修备好,可带子弟来与老朽考核,愚钝、顽皮不教者皆是不要的。”
“嗯?”
苏禾苗一怔,脱口而出道,“为啥?”
老者微微敛眉,“什么为啥?”
“学院不就是教导人读书明理的吗?”苏禾苗挠了挠头,“愚钝的和顽皮的不更是应该教导的他学好?院长为啥不要这样的学生呢?”
老者一怔,嫌恶的扫了苏禾苗一眼:
“乡间妇人知道什么!进学为的是考取功名成就仕途,光耀祖宗门楣!顽劣子弟如何学的进去,倒坏了我翰林书院的名声!”
苏禾苗,“……”
读书就是为了当大官?
那书院那么多学生,人人都能当大官吗?若是不能,他们读书还干嘛用?
她鼓了鼓腮帮子,想反驳又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