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敬阳冷笑一声:“壮大?那这些妇人和小孩怎么办呢?”禹边云斥道:“那你刚生出来就是二十多岁吗?还有你是你死鬼爹爹一个人生出来的吗?”元敬阳佯怒道:“哦豁,半天才搭我茬,现在反应倒这么快。禹先生你啥子意思嘛?”禹边云表态道:“啥子意思?这些娃儿和女人也带着,给她们安置好,往后能帮衬点就帮衬点,也算积德了。”
“好吧,就如禹先生所言。”元敬阳回头瞥了眼队伍中央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妇孺,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出于内心深处的良知,他还是同意了禹边云的建议。
万羽堂的一众人返回平江不提。另一边陈文瀚和陈文溙两位指挥坐在防卫森严、密不透光的船舱内,从水路南行。
二人逐渐适应了黑暗,都看见了对方脸上略显窘迫的表情。
陈文溙还抱着些许乐观的心态道:“二哥,你说上头是不是打算请我们喝茶呀?”陈文瀚的话如当头一盆凉水:“茶里会放砒霜的。”陈文溙略有愠色,怨道:“二哥你就不能开心点?不管怎么说,咱们可办成了一件大事啊!”陈文瀚白了一眼道:“多大事?两万北方忠义社社众,朝廷还不知该如何安顿,你这是给皇上找事。”陈文溙反问:“那你还半路杀出来帮我?你平日不是最擅长明哲保身的吗?”陈文瀚默不作声。
客船在十几个皇城司高手的护送下,沿着京杭运河行了足足有一日,方才一处渡口停下暂歇。
陈文溙听见船上其他人来回走动的声音,对着舱外呼道:“弟兄们,你们上岸寻欢作乐去了,可别把我们撂下呀!”外面亲从却道:“陈指挥误会了,我们可不敢稍有松懈。这会儿停下来,是因为上司在此处等着你们,现在要上船来向你们问话。”
不一会儿,船舱门稍微开了条缝,煞白的日光透进来,照的里面两兄弟眼都快睁不开了。舱外进来一个人,姿态从容优雅,配上乌亮飘逸的美须,更是丰姿飒爽,仪范清泠,风神轩举。
陈文溙乍看不清楚,还调笑道:“二哥,你猜猜这人是谁?”陈文瀚不像他那般喜欢戏谑,沉声回应:“送砒霜的。”
一名亲从递进来一块锦蹲,那来人往后撩拨衣摆,旋即如一阵清风般端坐在二人面前,上身微微前倾,口吐雅音:“二哥三哥,连月不见,可真叫我一阵好想啊。”
陈文瀚和陈文溙揉揉眼睛,逐渐看清了来人的轮廓,再等瞧清楚那张清秀脱俗的面容时,不禁同时惊呼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