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工业废水和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这味道直冲脑门，顾尔下意识地感到胃里一阵翻山倒海，勉强忍住没有吐出来。

“呕，什么味道？”环奈皱眉嫌弃，“这是有人这里杀人忘了埋了吗？好恶心的味道。”

林澄有轻微的鼻炎，受不了异味的刺激，没走几步路就扶着布满红褐色铁锈的柱子一阵干呕。

顾尔走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因为刚刚的干呕，林澄眼角的位置闪着晶莹的泪花，眼眶微红，他就这么看着顾尔，人畜无害的可怜模样，看得顾尔心里一阵柔软，她忍不住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丝，顿了顿，从背包里拿出来一瓶喝过的矿泉，说说：“我喝过了，你要不将就这漱漱口？”

林澄稳了稳，接过顾尔递过来的水瓶喝了一口，漱口后吐出来，又仰头将瓶子里剩余的水喝光，才勉强的压下胃里翻滚着想要呕吐的欲望。

见林澄是真的不舒服，顾尔提议说：“还好吗？不然你出去等我们，我跟环奈进去找曦月。”

林澄摇头。遭遇危险的人是他妹妹，里面情况还是未知，他不可能让顾尔去涉险，他抹干净嘴角，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我没事，一起进去。”

这个废旧的厂房面积不小，三人花了半个小时，林澄中间又吐了四五次，才把整个厂房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从厂房里出来时，林澄脸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三人寻找无果，环奈开车载着两人回去。

路上，顾尔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有了新的线索，环奈立马调转车头驶向警察局。

*

与此同时，朝晖地产董事长办公室。

眼前蒙着的黑布被摘下来，林曦月骤然间无法适应炽亮的白炽灯光，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眼睛可以适应周围的强光时，她才幽幽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端着纯白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似笑非笑看着她的棠欢，认出她就是之前来家里告诉林夫人，有关林澄身世的女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如果不是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她一定扑上去揍的对方亲妈都认不出她来。

“林曦月，十八岁，四十七中高三转校生，之前一直生活在美国，因为涉及校园暴力事件被学校开除。”棠欢笑吟吟地翻阅着林曦月在资料，放下资料，看着林曦月，“林小姐的简历还真的是精彩，那么小的年纪就敢这么有作为。”

林曦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半天后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关你屁事。”

“本来的确跟我没什么关系的，只不过……”棠欢微微一笑，眼神玩味，“你跟我之间的确没有什么纠葛，但你的母亲和我老板之间的纠葛却深得很，说实话，看在我跟顾尔的同学情分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自需要你答应我劝林澄认下杰西卡这个母亲。”

林曦月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

像是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个反应，棠欢并不感到意外，眼神冷了几分，她说：“你应该还没听说过杰西卡在商场上的神话吧？她想要什么，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跟她作对的人往往都不会得到好的下场，她是商场上的鬼才，也是个疯子。”

说这，她逼近林曦月，直勾勾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疯子是什么吗？”

不等林曦月回答，她又直起身，来回走了两部，情绪异常激动。

“疯子就是，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不管用尽什么手段，她们眼睛里只有利益，没有任何所谓的底线，所以，如果自己无法变成她的同类，那就不要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