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气恼地瞪着叶冥寒，“你又发什么疯？”

叶冥寒一声不吭。直到他上了车，关了车门，并竖起了前后座的隔板后，他方才直视着舒涵，生硬地说道，“我看到他搂你了。”

舒涵扭过头，望向车窗外，似没有听到叶冥寒的话般。

在一片压抑窒息的沉默中，叶冥寒终于开了口，“如果同样的事放在我身上，你会高兴？”不带情绪的声音似乎蕴藉着他内心的不悦。

舒涵忍不住在脑海中构筑了相似的画面，心似被只冰冷的手攥住般难受。她扪心细思，明白她和孟千月过去的相处方式似乎真得有些过于亲密了。

“我不是在指责你，”叶冥寒朝舒涵这边挪了挪，“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舒涵敛眸低头，闷声道，“我以后会注意。”

虽然依旧静默，但压抑感早已烟消云散。

叶冥寒又朝舒涵的方向挪了挪，两人几乎并肩毗邻。他搁在腿上的手扣紧膝盖，一晌又缓缓松开。往复几回，他终于悄悄地伸向后座，貌似随意地搁在后座椅背顶部。

舒涵了然其意，倏地扭头，直视着叶冥寒那双深幽似古井般的眸子。

叶冥寒吓了一跳，搭在椅背的手臂僵在原处。他紧抿双唇，面带忐忑，看来仿佛很紧张。

舒涵突然没了追究的念头，因为能让一个管理千亿资产公司的总裁表现得如此不安，若非真得在乎，何至于此？

叶冥寒不安的眸光与她相触一刻，手臂终于缓缓往回收。

舒涵撇过头，重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飞速后退的一街一树。

一晌，一只紧实有力的臂膀终于轻轻揽住了她。

温暖舒适的感觉自她右臂传来，那里她的胳膊与他宽厚的胸膛轻柔的相触。她明白她依然爱着他，贪恋着他宽厚的怀抱。他就是她此生的劫。即便已经经历过飞蛾扑火的惨烈，她依然难改初心。

舒涵缓缓阖上眼帘，静静地感触着他熟悉的怀抱。诸多往事犹如溃堤的洪水，劈头盖脸而来，虽然他们二十多年来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不多，而且大多数停留在少年时光。但是，就这样的回忆也已经让她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涵涵，我爱你。”叶冥寒收紧了揽着她的臂膀，喁喁细语，“我想和你在一起，无关愧疚。从我十二岁那年，我就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知道他所说的十二岁那年。就在那一年，他因为嫉妒将她骗进了大山，让她差点被一帮坏人侮辱。好在他在最后一刻改变了想法，不顾一切地冲回来，救她于危难之中。无奈对方人多且力大，他被那五个壮汉钳制住。就在他们想要羞辱他的一刻，她疯了般冲过去，撞开了那个死死压住他的男人。虽然她因为过度撞击、触及硬物而晕了过去，但这也为他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后来，他拼死反抗，并将那帮人引到山顶，最终他巧用智谋，让那五个人接二连三地摔下了悬崖。

“我自小渴望家庭的温暖，却也因此在对待秦远刚的事情上犯下了难以挽回的错误，让你受到了伤害。”说着，叶冥寒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好涵涵，原谅我，让我有个弥补的机会。”

“我不怪你，只是……害怕。”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担心无益。毕竟，她总得为孩子们找一个合适的父亲。可是，内心的恐惧却是难以遏制的。

“只要你不拒绝我就行。”叶冥寒低沉的语气带着丝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