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逼视张任,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扪心自问,你张任手中有多少条人命在身?令多少人家破人亡?”
张任面色数变,冷汗淋漓,无言以对,低头不语。
“我父我叔他们为寻求兴复汉室真理大道,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城池没有任何人能挡他们的锋芒!”刘禅指着刘循、张任、吴懿,斩钉截铁道:“西川刘璋不能,东吴孙权也不能,就是北魏雄主曹操也不能,遑论在座尔等!”
“平乱世,复汉室,兴国家,福百姓!虽千万人,吾往矣!”刘禅慷慨激昂,高声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如此追求,如此伟大之理想,社稷必加持,祖宗必加持,神明必加持,天下人必加持,这就是仁义,这就是人心,就这是人和!绝对无往而不利!”
刘禅当头棒喝:“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尔等懂否!”
吴班、童飞恍然大悟,一时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有顿悟之感。
吴懿也有所悟,脸色坦然,一时摇摆不定。
“真是绝世妖孽!”刘循倒吸一口冷气,面色阴睛不定,盯着刘禅,似看妖怪,不敢相信,几乎颠覆了以往的认知。
执念最深的张任,满脑子只是他的家族名利,依然是满脸愤怒,老羞成怒,喝道:“哼!刘备仍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之徒!骗得过他人,却骗不过我张任!”
刘禅看也不看张任,一阵狂笑:“哈哈哈!你张任何许人也?东出益州无故人,天下谁人识张任。以吾观之,汝就是一叶障目,以偏代全的糊涂蛋!”
“吾父自成年起,为汉室火德重燃奋斗三十余载,如今已年过半百,可谓誉满天下,名扬四海,众望所归。期间死里逃生磨难挫折多于牛毛,数不胜数,屡败屡战,非尔等所能体验。期间,崛起机遇也不胜枚举。许都时,天子御定皇叔,曹操于梅园青梅煮酒论英雄,引为天下并立之双雄,极其笼络器重之能事,只要他稍为点头,高官厚禄、娇妻美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陶谦三让徐州,刘表推让荆州牧,庞统献计涪水边等等,诸如此类皆不为,何也?”
“道也,德也,仁也,义也!举手之劳可德之荣华富贵,何必忍辱负重火中取粟生死相搏?你说他假仁假义?”刘禅逼近张任,一字一顿追问道:“换你张任,可否会傻到抛妻弃子,颠沛流离,风餐露宿,东奔西走数十载?能否忍辱负重数十春秋?假仁假义,装一时可以,装数十载何其难也!”
张任一时语塞,嘴巴一张一合竟说不出话。
刘禅又道:“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天时雄霸北方,虎视天下;孙权恃长江天险居地理割江东;吾父高举兴复汉室,独以人和崛起荆州。”
张任狞笑道:“纵你三寸肉舌能口吐莲花,也无法改变沦为阶下囚的事实。”
“益州疲惫之地,数十载成死水一潭,张鲁荼毒汉中,两川之地早日为人所并。国贼曹操,抑或独贼孙权,还是大汉宗室皇叔。此乃天下大势,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局势如此明了,尔等还如此执迷不悟,观望逡巡,不助力兴复汉室大义之举也就罢了,反而逆天而行,劫持同宗皇室孩童,妄图阻碍正义之师、威武之师、王者之师,真是大逆不道!实在是丢尽脸面!”刘禅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