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禁、向存俱是蜀中豪族子弟。不同的是,扶禁是靠军功才升任中郎将,向存却是家族出钱收买刘璋的儿子刘阐,混入益州牧府亲卫队,通过溜须拍马钻营爬上的中郎将,又兼任间军组织蜀山堂的统领。
此次出征葭萌关,由于刘璋父子对东州派的扶禁不放心,特派向存监军。是以扶禁既看不起向存,又十分忌惮,不敢过分得罪。
半年前,扶禁沿阆水北上出兵抵达阆中,计划用阆中的辅兵、民壮把半年的粮草辎重随军运至阆水大营,但被向存粗暴否决,以致每月都花费大量兵力运量,耗时费力还担惊受怕。
向存涨红着脸,呵呵冷笑道:“兵临葭萌关之时,我曾力争这一万大军分成五队,不计伤亡,轮番上阵,昼夜进攻。他霍峻就是怎么能守,也顶不起我大军拼命进攻,他八百多人,不出数日便被我军消耗贻尽。”
扶禁冷声道:“难道益州兵是人,这些东州兵就不是人不成?安能如此为将!”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公可不会白养你们这些东州兵。只有攻破葭萌关,刘备才会陷入腹背敌的困境,成败在此一举。行军打仗哪会不死人?乱世行事,安能存妇人之仁?”向存冷嘲热讽,接着又是一番威逼利诱:“扶将军,临行前主公曾两三交待,如能攻下葭萌关,我们俱能封侯拜将,如畏缩不前,殆误战机,必将严惩不贷!”
看到扶禁脸上勃然变色,向存好像看透扶禁的心思,又阴测测一笑:“扶将军不为自己富贵荣辱考虑,也要为自己及麾下数千东州兵在成都的家眷着想啊!我麾下的数千束州兵已誓死追随在下,对这只有数百人把守的葭萌志在必得。”
扶禁神情变了又变,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思潮翻滚,腹诽不已。
刚才自己盛怒之下,临时起意,确实起了投靠刘备之心,想不到居然被这马屁精看穿。
这向存不愧是刘阐亲信,惯于见风使舵,溜须拍马钻营取宠功力一流,尤其擅长察言观色。
刘璋父子为彻底控制蜀军将士为之买命,师从曹操,把将士的家眷亲属全部圈进成都,作为人质加以控制,进而掌控军队。
向存一番话一下子抓到了扶禁的软肋,封死了扶禁的退路。
想到利害之处,一向强硬的扶禁只好服软,转而强笑欢颜,拱手行礼,斩钉截铁道:“谢向将军的好意提醒,主公对扶某和扶氏家族的知遇之思,扶某感铭五内,不敢忘怀,岂敢不拼死向前,以报主公。就依向监军,把军队分为六组,先休整半天,今晚三更造饭五更进攻,实行车轮战法,定要一举拿下这葭萌城。”
扶禁毕竟是行军主将,身为监军的向存也不敢过分逼迫,他心里得意一笑,暗自骂了一句:“龟儿子,你这点小心思就被我看得透透的。想阵前倒戈,门都没有。”
“试事务者为俊杰,扶将军英明。”向存趁机顺坡下驴,赞了一句,又慷慨激昂高声道:“在下愿为前部先锋,亲自督战,定当不惜一切代价,一举拿下这小小的葭萌关!”
然而年纪轻轻就做上统率万军独当一面中郎将的扶禁,也不是吃素的,他心想,这小子如此心急火燎,怕不是想阵前抢功吧。也罢,就随了他立功心切的心思,让他死在前线罢。
“向监军豪气冲天,扶某岂敢不配合。军中无戏言,我亲自率督战队做你后盾!”想到这,扶禁竖起拇指赞了一句,霸气陡现,转身向主薄吼道:“擂鼓聚将,升帐议事,本将要跟监军签署军令状,一举破城!”
“属下遵命!”向存闻言顿时脸色铁青,但也无何奈何,只好硬生生应下。
“哈哈哈!”各怀心思的扶禁向存心照不宣,相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