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他正当年的头发，也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可偏偏他又不敢违抗，回复道：“好的赫总。”

赫梓辰连句谢谢都没有便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一阵又一阵的忙音。

助理沉沉叹气，看着面前一堆混乱的文件无从下手。

楚子谦正巧从电梯出来，往这边看了眼，没想到赫梓辰还真的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CT图递给赫梓辰，耐心说道：“初然伤得最重的是脑部，现在神经科那边已经安排好具体方案了，需要家属签字。”

赫梓辰接过一看，果然最上面的是一张手术同意书。

楚子谦顺便也把笔递给他，而他却迟迟未接。

手术同意书上，写着几个大字，深深刺痛了他的视线。

“家属需做好手术失败的心理准备。”

季初然伤得这么重，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真的能做好心理准备吗？

许是感觉到他的胆怯，楚子谦又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别太担心了，初然现在的情况还不算糟糕，不出意外的话，手术会很顺利的。”

“真的吗？”

赫梓辰突然抬起双眸，与他四目相对。

褐色的眸子泛着泪光，眼里的神采早就消失不见。

这是楚子谦第一次见他这样脆弱的模样，在原地怔了怔。

“真的，你要相信医生，也要相信她。她还有你，还有三个可爱的孩子，她不会舍得走的，她一定会努力回到你们身边的。”

真没想到有一天，也能有楚子谦安慰他的一幕。

不知为何，心里竟还有几丝骄傲。

赫梓辰微微凝眉，视线始终不离那几个刺眼的字体。

季初然微笑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浮现，一点点地给他勇气。

最终，他还是快速地在手术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家属关系那一栏，是端正的“丈夫”二字。

顺利签署下同意书后，季初然也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楚子谦推掉手中的工作，陪着他一块坐在门前。

说是简单的手术，却进行了长达五个小时。

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他们也迅速拥了上去。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赫梓辰着急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颅内出血我们已经解决了，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再观察一下有没有后遗症或者并发症。”

赫梓辰紧紧抓着的手才松了下来，如同一直悬着的心。

楚子谦帮他答谢道：“好，我们知道了，麻烦您。”

医生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他们就在门口等着，直至护士将她推出来。

季初然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血色，脑部缠着开颅后的绷带，一深一浅地呼吸着。

赫梓辰很想上前抱抱她，但他只能制止住这种冲动。

嘴角轻轻上扬着，心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下放心啦，初然很快酒能醒过来，又变回从前那个活蹦乱跳的季初然了。”

楚子谦不断安慰着。

想想这几天，看着季初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真是浑身不舒服。

“你也在这边陪了好几天，赶紧回家看看孩子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