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颤颤巍巍地，脑海里父亲在他面前死去的画面不断重复。

惶恐，充斥了整个大脑。

季初然蹲下身来，轻轻握住他的手，黑色瞳孔中透露这满满的温柔。

“你要相信我，相信子谦，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安静的手术室里，他们都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可这样的话并没给他带来多大程度的缓解，心里五良杂陈。

此时的他，在她眼里就像个害怕手术的小孩那样，需要她的耐心抚慰。

季初然早就处理过很多这样的状况了，能够从然应对。

“这样，你多想想那天我跟你出去玩的场景，放松一点，就当睡个觉，醒来你就痊愈了，好吗？”

麻醉的药效逐渐上来，其实她大可不必跟自己讲这么多。

许是领会到她的好意，才让Jason一点点放下心防。

“你放心，我会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真正给他力量的，是季初然的这句话。

当初父亲动手术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处理事务，匆匆赶到他身边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而去。

如今，季初然像是弥补了他的遗憾，真正直达心灵的，给到他安慰。

Jason鼻子微酸，眼眶有些湿润，久久才回复。

“初然......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季初然稍稍愣了愣，回复道：“你说。”

“我醒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你，可以吗？”

Jason在很诚恳地希望她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都已经这样了，她总不好不答应，这才轻轻点头，表示应允。

“闭上眼睛睡觉吧。”

季初然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睡觉那样，轻声细语，动作也不敢放大。

等Jason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睡去，鼻息逐渐平稳，她才开始动手术。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手术，更多需要的不是技术，而是安慰病患的情绪。

短短几个小时，手术便顺利完成。

也因为自己答应过Jason，便只能在他身边陪着，等麻醉的药效过去。

约莫过了几个小时，他终于醒来。

他真的就像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他父亲没有死去，两父子打开心扉重新生活在一起。

第一眼看到的，果然是季初然。

他脸上难掩的兴奋，想要坐起来，“初然......嘶！”

腹部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无奈只能躺在床上，有些无力地笑着。

季初然连连上前，扶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床上。

“麻醉的药效过了，伤口又还没有完全愈合，是会有一些不适，这几天你就好好躺着，不要乱动了，不然伤口会裂开的。”

身为医生，却操着一颗当妈的心。

Jason满意地笑了，季初然答应过他的事情真的没有骗他。

只是季初然不想让别人误会，便想找个理由开溜。

“好啦，我答应过你的，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先去忙别的事了。”

话音刚落，她便迈步准备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