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依旧这般靠近,清冷的光辉下,他格外的邪魅,只是这邪魅当中却多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空把她逼到了墙上,白洇烛只是疑惑地对上他的双眸。
空的一只手放到她脑勺旁,触碰着有些凉意的墙,问道:“你当真是白境国的公主?”
“嗯,不假。”
她从容地回答着,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空依旧对上她清澈的双眸,继续道:“那你从小是在宫里长大?”
只是,白洇烛还未回答时,空的手忽然一放,身子也向后倾,转过身,“罢了,失礼了。”
说着,空便径直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只是,心中却总是闪过那么一双很清澈的眼眸。
他总是在期待着,盼望着当初那个消息是假的,他总是想要执意去相信她还活着,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会忘记,可是每当看到白洇烛那双清澈如露珠般的眼眸时,回忆总是会蔓延在他心中。
更何况,有的时候自己总会有种错觉,白洇烛,就是当年的她。
从第一眼见到白洇烛时,是在六月,同样的六月里,同样的一身青色素衣,更是同样清澈的一双瞳眼,错觉便会出现。
有一天,他会找到她的,尽管是尸首。
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而白洇烛依旧站在原地,不是她的错觉,刚刚从空的眼里,她看到了伤愁。
可是,她想要看到的不是这些。
心脏忽然猛然一抽痛,白洇烛手连忙压住心脏的位置,那简直像是被千万知虫子肆咬般。
白皙的脸色瞬间发青了些,微红的嘴唇也很快变得苍白,眼眸中尽是痛意,白洇烛沿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紧缩在黑暗中。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渐渐削减了些许,白洇烛略微颤抖的手抓住桌子的一角,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
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虚弱地喘着气,抬起头正要倒杯茶,却发现连拿起茶壶的力气也没有。
白洇烛虚弱地叹了口气,眼眸微微一闭。
还好,刚刚毒发作的时候,他不在。
她不想让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她想要的,是能够看到像未琐所说那样,空很逍遥很自在地活着,也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这样,她就能安心地到九泉之下去了。
白洇烛微微看了看手心,有些浅浅的绿色沿着她的纹路蔓延着。
师傅曾对她说过:“洇烛,这毒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一旦它发作起来,意味着这毒的强性已经开始了,你可能……活不到两年,也许会提前一两个月或者更早,师傅也不确定。”
白洇烛微微咽了咽有些干燥的喉咙,五指慢慢合拢,抓起,覆盖了那绿色液体。
微微抬眸,望着凄冷的月亮。
这样的夜晚,还真是不太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