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琐本没在意这人,只是,当那女子与自己擦肩而过时,不知何原因,顿时有种压抑的气息。
未琐抬眸,扫视了一眼那人。
这名女子,身着黑色的衣裳,额前披着些斜刘海,发丝偏棕黄,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与未琐擦肩时,也同样望了她一眼。
她的双瞳偏棕,明明是一个清瘦的女子,却透露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未琐也只是扫了一眼,目光也不过多停留在她身上。
未琐余光收回,走到掌柜所说的那最后一间客房去。
只是,那名女子,在下了阶梯后,还是抬眸往上望,方才与自己擦肩而过那人,此时已在二楼走廊处。
黑衣女子眼眸微微一眯,眼眸底流过一丝异样。
而在另一间房内,白洇烛被空领到了房中,然而,空也只是把她晾在一边,自己坐在椅子上,双瞳的凝聚力几乎放在禁闭着的门。
他的手随意放在桌上,一副慵懒地坐在那,只是,他深邃的双眸却可发觉他此刻丝毫没有散漫。
白洇烛也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虽然也同样望着那扇被空粗鲁关上的门,然而,思绪却早已不在此。
从他们刚刚入住客栈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这个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毒人之气,只是,常人一般很难发觉。
倒不是因为她嗅觉灵敏,而是因为自小在君尾山成长的自己,倒也见识过那么几回,再加上……
白洇烛双眸轻轻一转,目光凝聚在坐在椅子上那个男子身上,纤细白皙的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握住左手腕,透过轻薄的衣衫,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左手腕那抹枫叶状的痕迹。
再加上,那一次,印象深刻。
白洇烛修长的睫毛微微忽闪。
不过,她也没想到,在一间小客栈里,竟然还会再次遇到这种毒人之气。
既然她也察觉到了这点,那空是不是也已经发觉到了什么呢?
白洇烛再次望向空,只是,那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淡漠的神情,让白洇烛也捉摸不透。
空双眸本是望着门,也许是感受到白洇烛灼热的目光,忽而开口道:“怎么?还没看够么?”
白洇烛讪讪转眸,像是老鼠偷吃到一半遇到猫一般。
屋内的光线虽不是很明亮,但是烛光却一直尽自己所能散发着最暖心的火焰。
空再次道:“你什么看法?”
白洇烛微微晃神,“教主什么意思?”
空抬眸,看着那个微弱烛光下的女子,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吧……”
空的语气中,带着隐约的试探。
白洇烛斟酌了一下空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空却没有答话,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她左手腕处,只是,由于隔着层衣衫,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白洇烛红唇一动:“既然空教主已经发觉到这不善之气,为何还要进来,如果……”
白洇烛稍微停顿了一下,空轻轻挑眉,见她没有下文,道:“如果什么?”
如果那些人是冲你来的,那会怎样呢?
毒人之气,只要被染上一点的毒素,常人便会身亡,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担心空。
三年前初次遇到空那一次,自己遭遇的,便是半尸的毒人之气,虽然空当时确实为她上了药,但是,那绝对不是药物就能解决的事情。
若不自小在药澡中成长,对毒素早已免疫,那么,三年前的毒人之气,绝不是可以轻易逃脱危险的。
“没什么。”白洇烛道,“空教主还是小心为上吧。”
白洇烛清悦的声音在屋内回响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成功地吸引了空的注意力。
刹那间,屋外“嘭”一声响,正巧是在空入住房屋的隔壁。
“混蛋,那个姓赵的,竟然还想威胁我,哼!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夜已经有些晚了,只是,隔壁那房,依旧有这谩骂声。
白洇烛双眸微微一动,显然不喜。
刚刚那茶杯摔碎的声音以及那男人粗鲁的大嗓门,估计客栈的人都被他们这给吵醒了。
空依旧那般,神情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反倒还有些悠闲地品着方才白洇烛倒出的茶。
白洇烛望着他淡定自如地喝着的茶,那明明是自己刚刚进房时倒出来还没喝的,怎么就被他喝了?
空把杯子放下,茶已见底,双眸望向她,“再倒一杯。”
“……”
然而,白洇烛还未开口,隔壁又是来了一声。
“就是,大哥,等到了镖局,咱们给他来个厉害!”
白洇烛也不多理会那些人,她的重心,主要是在那毒人之气上。
白洇烛迈开轻盈的步伐,走到空的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壶,为“他”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动作很是轻,却重重地落在了空的深瞳处。
茶水一直倒流着,恰如时间一直走着,似乎,只要一眨眼,就可过了千万年。
看着那具杯子茶水将满,白洇烛把茶壶放到一边,也正是此刻,一声踢门声响起。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