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解药么?”那人顿了顿,继续道,“白境国……三公主……”
一身青衣的女子站立在洞门前,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是直流而下的瀑布。
水很清澈,掉落砸在山谷下石块上的声音极为翠耳,像是久久压在心中的一个梗得到了释怀。
白洇烛没有作答,略带寒意的双眸紧锁着眼前的黑衣人。
“如果你能帮我完成一件事,那说不准,我可以帮你解了你身上的渗……析……毒……”
黑衣人坐在石板上,由于他带着一张面具,肉眼上只能看到那双漆黑的双瞳和微微上扬的嘴唇。
那人特意将渗析毒三个字的语气说得重了些,似在提醒着白洇烛。
他的条件充满了极强的诱惑性,黑衣人在白洇烛的眼眸中寻到了一丝的动摇。
黑衣人轻声一笑,随意摆弄着手中的一枚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我想,三公主年纪轻轻,还是处于花容月貌的时候,应该还不想死这么早吧,再说,这么好的一张容颜,这么容易就在这世上消失了,岂不是一种遗憾?”
半晌,似乎是经过了些深思熟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白洇烛开口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黑衣人嘴角忽而上扬,手中那枚锋利的镖刀被他放到石子桌上,抬眸看向眼前这个一身清高的女人。
石洞外的瀑布声依旧翠耳,天空中不时飞过几只大鸟,留下了它们飞过的痕迹,几声长鸣回响在山洞中,而洞中的两人相互对视着,各怀心事。
“我要你……”黑衣人好听的磁音再次响起,“到魔教去取得魔教教主的信任后,再为我取回一样东西。”
然而,那位身着青衣的女子,双瞳瞬间睁大,眉头轻轻一皱,看向黑衣人的眼眸中带着些异样。
黑衣人语气微微上沉,“怎么?不要么?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
洞中异常安静,一黑一青的两道身影,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只是,两人的双眸却带着同一种情绪,都在揣测着对方。
白洇烛微微睁眸,眼眸中还带着些疲倦和睡意。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色的帐帘,以及手掌上被子传来的柔软。
做梦么?
不过,梦中的情形,确确实实地发生过。
白洇烛从床上坐起,发觉窗外已经有一轮红日微微展露头角了。
此时,她的身上已经感受不到那阵磨人的痛意了,也许是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过了发作的时间。
那她现在……
为什么会在床上?
白洇烛用手触摸了下被子,昨天晚上……
白洇烛抬眸,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自己靠在空身上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空竟然没有怼自己,相反的,还给了她一个结实安稳的拥抱。
“靠在本座身上的这笔账,记得还。”
白洇烛双眸微微一怔,难不成,空发现了什么么……
正当她想着,忽然前额没了依靠,下一秒,身子被某人直接抱了起来。
她很纤瘦,很轻盈,抱在手中,全然没有费什么力气。
空轻松地抱着她,轻轻低头,对上白洇烛那双清澈略带惊讶的双眸,轻笑道:“你这身子,看来还是需要补补啊,太瘦了,还真的是……很嫌弃啊……”
“……”
很嫌弃……
“空教……”
白洇烛本想让她放下自己,无奈,她刚吐出一个词,喉咙便莫名地难受,喉咙的痛意让她开不了口。
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近段时间的毒散发得有些奇怪。
现在,她连开口说话似乎都成了个难题。
“别说话,”空忽然顿了一下,“说不出话就别说了,一句说不完整的话,本座听着也难受。”
被空这么一说,白洇烛也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空的嫌弃。
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脯上,只是觉得很安心。
空的步伐向前前进着,那双直视前方的深邃双瞳微微低眸,发觉她眼眸微垂,嘴边微微带着一抹笑意。
白洇烛本就有着一张不同于世俗的安静美,再加上此刻极为宁静的气氛,似乎正与她身上那股脱离世俗外的美相映衬着。
不是惊艳美,更不是世俗美。
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但是,此刻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至于她的事,就交给邪媚去调查即可。
深夜中,地平线上被月光拉得有些长的身影竟有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与此同时,客栈内二楼的某间房,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一条脚放在椅子上,修长的五指抵触在下巴。
她的眼眸微微眯着,笑意十足。
“未琐么……”
女子望向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这片深蓝色的天幕中。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着,那神情,分明就像是对一个猎物独为上心,十分感兴趣。
而她口中的那名女子,未琐,正站在二楼走廊上,身体微微前倾,趴在栅栏上。
而楼下的掌柜已经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怎么就睡着了?”
忽然间发现趴在走廊上的未琐,有些疑惑地问道:“姑娘你在干嘛呢?这么晚还不睡么?”
“嗯……”未琐顿了一下,忽然用手指了指天窗,说是天窗,也不过是客栈上方少了个正方形缺口的洞罢了,“赏月色……”
掌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说实在的,这姑娘的心思,他还真不懂。
“姑娘,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赶路的吧?只是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然啊,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出现在我这小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