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运站在西墙之前,一字一句品读,越读越是有趣,越是余味无穷。
转过头看着那通红的火炉,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看着秦淮和吴达远对饮,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温暖,此情此景,何其有幸见证一首佳作诞生。
李泽运荣幸过后,又觉得有些失落,若是这首诗是做给他的该多好。
《问吴闻英》……哎……羡慕傻徒弟啊,他哪里明白,这首诗必将成为文人才子呼朋引伴,口口相传的名诗。
吴闻英三个字,必将随着时间推移,历史留名。
这是多少文人儒士穷极一生在追求的事情。
李泽运眼珠转了一下,看着同样一脸羡慕王植等人,心灵福至。
“秦淮小子,你这首诗还没落款,不若我再替你写上一写?”
秦淮心道,再加盖个私人小印不就完了,还要落什么?只是秦淮话没出口,石,王,赵三人立刻明白了李泽运的意思。
这老匹夫,要蹭热度!
“一定要写,必须把我们也加进去了!”赵岩第一个拍了桌子,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了。
“对!”石怀义和王植也不淡定了。
秦淮张着嘴,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李泽运毛笔挥笔而就,显然心里早已有了腹稿。
“哈哈哈,印来!”
秦淮默默地把私印递给了他,然后就看着剩下的几人纷纷掏出私印啪啪啪几声,盖在了他后面。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李泽运用小楷提的上百字落款,大意就是天佑二年冬,秦淮和这几位相聚飘香馆,触景生情有感而发书写此诗!
“秦老弟不能厚此薄彼,你既提了吴大人的名字,那我等也得混个名。”
“你们……开心就好。”秦淮苦笑,这都叫什么事儿。
李泽运捏了捏胡子,颇为满意的和王植换了个眼色。
原本只是一首上品佳作,有他们给秦淮做题加印,必将流芳千古。
这小子,不亏!
文人的酒局讲究点到即止,没多久秦淮等人的酒局散去。
芸娘得了消息,美滋滋的带着最好的匠人将秦淮的题诗拓了下来,连夜将早已准备好的一架缂丝的影壁放在大门口,而后又找了帝都最厉害的临摹高手,将这首《问吴闻英》描了上去。
第二日,整个帝都的文人雅士已经将这首诗的典故和内容传的有模有样,飘香馆人声鼎沸,门槛儿都快被人踏破了。
看着门房送来的如雪花一般的拜帖,接连宿醉的秦淮浑身写满了拒绝。
“今儿哪都不去,全都推拒了吧。”
吴晓良让人抱着拜帖下去,又将几位工匠带了进来。
“大人,这是芸娘送来的泥瓦匠,说是昨天夜里你回来之前吩咐的。”
秦淮回过神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手指轻轻点着放在桌子上的图纸,然后打量着来的几个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