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秀边吃着饭边慢条斯理地说：“是啊！肖腾飞的事儿你们知道吗？公司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济恒抬头看了她一眼，刘玉秀并没急着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一丝小调皮。济恒从来没见过她脸上有过这么丰富的表情，眼里有这么多故事，她好像一直是萧瑶的影子，在萧瑶的万丈光芒下，低调地存在着。

济恒眨了眨眼睛，转了转眼珠子，不禁好奇起来，司杰满眼问号地看着她。

刘玉秀说：“程实力和肖腾飞一直面和心不和，程实力想借这次改革的机会让肖腾飞扫地出门，本来下岗的两个人是肖腾飞和秦春秋，程实力想留下你和李舷，毕意你们两个人年轻能干活，最主要的是好管理，能听他的话。可是，肖腾飞得到消息后，踱着方步，不慌不忙到程实力办公室，把平时搜集的一些材料往程实力桌子上一放，说是要去建委举报程实力，程实力气得拍桌子，当场跟他翻脸。肖腾飞说他哥是检察院反贪科的肖腾云，如果建委不管这事儿，他就拿着材料去检察院反映。程实力看了肖腾飞搜集的材料后，只能偃旗息鼓，闹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司杰举起杯子说：“咱们喝酒！聊这个不能耽误正事儿，哈！他又把他哥哥搬出来吓唬人！他好像得到了一道辟邪的咒符，时不时拿出来亮一亮。”

刘玉秀说：“其实也不是他亲哥！是一个村的，都快出五服了。”

司杰说：“想不到，肖腾飞如此阴险狡诈，全公司里再找不出一个这么一个人了，平时装得跟三孙子似的，见谁都低头哈腰，最能装小摆低了，这咬起人来，却是又准又狠。”

刘玉秀忽然语气变得又冷又硬，恶狠狠地说：“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瞎叫唤的狗不咬人。就这么一个能提起来的亲戚，总是显摆，那些领导也吃他这一套，还真就敬着他，看来，他们心里都有鬼，一吓唬就给吓唬住了。”

萧瑶两手捧着脸，呆呆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眼神空洞，样子特别像一朵大大的芙蓉葵，美则美矣，却单薄轻飘。

济恒看着刘玉秀眼神里的杀气，忽然想起钱钟书先生的话：“忠厚老实人的恶毒，像饭里的砂砾或者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只是刘玉秀的话虽恶毒，却毫无杀伤力，他不禁笑了笑，低下头来，没说话。

司杰发现了济恒的反常，他打了济恒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人，平时挺有个性，有脾气的，今天听了这话，咋没反应呢？真不像个男人，没一点血性！这哪里像我的朋友呢！”

济恒猜出司杰的小心思，就是想在萧瑶面前显摆他的男子汉气概，他配合地缩了缩脖子说：“按你的逻辑，我要找肖腾飞拼命去？我可不去，我胆小怕事，吝惜生命。况且，我的命比他的命值钱。”

司杰撇嘴说：“瞧你这怂样儿，要是我，非找他当面锣对面鼓地论一论，凭什么把你挤下去？你这论调也不对，生命平等，你这是反人类的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