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秀从背包里拿出两袋瓜子、一袋花生，打开推给济恒。

刘玉秀不像平时那么忸怩，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很轻松自在，这大大出乎济恒的意料之外。以前，大家一起聚会，刘玉秀总显得有点紧张，看人从不直视，而是，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看人，济恒和司杰背地里给她取了一个绰号——琵琶女，取“犹抱琵琶半遮面”之意。

济恒估计，平时总是一堆人在一起，可能她就紧张，今天只有他们两个，她就不紧张了。可是，两人第一次独处一室，空气里仿佛弥漫着特别的味道，济恒有点紧张起来。

他耸了耸肩，急于打破沉闷的气氛，故做轻松地说：“咱们俩这是不是有点像开茶话会啦！”

刘玉秀没搭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表情悲戚，眼睛里蓄着泪，济恒更紧张了，他盯着刘玉秀，不安地轻声问：“你这是？出啥事儿了？”

刘玉秀微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桌子上。济恒忙去找纸巾，递给刘玉秀。

刘玉秀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济恒不敢坐下，绕着刘玉秀转了半圈儿，凑到刘玉秀旁边说：“谁欺负你啦！告诉我，我找他们算账去，肯定是程实力、肖腾飞这群王八蛋，明天我就去找他们。”

刘玉秀哭得更响亮啦，哽咽着几乎喘不上气来，济恒害怕她哭晕了，背过气去，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她的肩膀上，刘玉秀却顺势倒在他怀里，济恒一惊，想把她推开，可是，她哭得这么伤心，推开她，显得有点不仗义，济恒两手不知道该放哪里，刘玉秀索性搂住济恒的腰。

济恒没办法，只好用手轻轻拍了拍刘玉秀的背，哄道：“快别哭啦！到底咋回事儿，你告诉我，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刘玉秀抱着济恒哭了好久，才松开济恒，抽噎着，肩膀一耸一耸地说：“抱歉！我实在太难过啦！”

济恒只好说：“没事儿，咱们是老朋友啦！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嘛。”

刘玉秀擦了擦眼泪：“我下岗啦！”

济恒惊呼：“啥？你下岗了？”

刘玉秀双手捂住脸，又哭起来。

济恒在刘玉秀对面坐下：“你先别哭，到底咋回事儿？公司又搞双向选择了？”

“没有，公司散伙啦！范星承包公司，吃喝拉撒都报销，公司闹得乌烟瘴气，好多员工说他败家，给建委写信告他，他第一年又没完成他的承包目标。建委领导一看不行，就让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结果资不抵债，中止了承包合同，宣告企业破产，职工都下岗，自谋出路。我今后可咋办呢？”刘玉秀眼里噙着泪，可怜巴巴地望着济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