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么？”白予走过来，适时地打断了三个女人的对峙，“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吧？”
听了他的话，丁眇眇和刘西禹才恍然大悟。
光顾着买自己的战衣了，后天丁墨吹生日会的道具和食物什么的，都还没买。
“我们还有事。”丁眇眇示意刘西禹勾着自己的胳膊，转过头，向白予努努嘴，然后才正眼看杜雅白，“先走一步，懒得跟你掰扯。”
白予看了眼她嚣张跋扈的样子，无奈地垂了垂眼睛，慢悠悠晃在她身后。
经过门口的时候，他一副没看见沈严的样子，只是身上的寒气倏然加深了一些。
沈严僵硬地低着头，尽力往后面靠，但那个冰冷又低沉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我说过，别再出现在丁眇眇面前。”
“你似乎听不太懂？”
白予突然在他面前停了一下，背对着他站着。
就算是看不到他的脸，沈严也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阴沉恐怖。
他永远忘不了，他提出丁眇眇要跟他交往的时候，白予是怎么温柔地把他心爱的女人支开，又是怎么用他所谓的方式惩罚他的……
丁眇眇他可以不要，但是白予，他也实在不想再招惹。
他就是个疯子。
“这只是巧合，我不是故意的。”沈严慌忙地抬起头，急着解释。
白予无所谓地笑笑，“你别紧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毕竟——”
他话锋一转，眼里倏然结了几层寒冰，“我不是每一次，都像这次一样心情好。”
“……我知道了。”沈严被他周身的气场给震慑住，抬了抬脚想走，才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步。
空气畅通，但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白予，愣着干嘛呢？”丁眇眇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见他和沈严不知道在说什么，眉头一皱，“快跟上行不行？你的小可爱拿不动了，欧巴？”
“你认真的吗？”刘西禹鄙视地看了眼丁眇眇右手提着的一个购物袋，里面分明只有一件换下来的旧衣服，“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新衣服买了就直接穿身上？”
“我懒得换了。”丁眇眇敷衍地应了几句，见白予迈开腿往这边来了，才放心地转过头，继续跟刘西禹掰扯。
白予走后，沈严才如释重负般，重重地舒了口气。
“沈严。”
杜雅白突然气冲冲地站在他面前，脸色难看极了，“我们分手吧。”
“嗯？好……”沈严心不在焉地应着，连忙走到刚才她们试衣服的店里坐下，让店员给自己上了一杯冰水。
杜雅白脸色更难看了。
“先生，您要的水……啊！”服务员刚把冰水端上来，杜雅白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抢过她的水杯就直接泼到了沈严脸上。
“你算什么男人？你就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两个女屌在这里冷嘲热讽，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一边？”
杜雅白气极了，根本没注意到沈严逐渐变冷的眼神。
她本来以为他会哄哄她，最起码，也不会她说分手，他就直接说好。
这样她会觉得，她这些天给他的陪伴，她对他的吸引力，都很廉价。
她杜雅白再差，也是A大原来的学生，是大家口中的校花。
虽然这校花的称号还被很多人共享着。
甚至连丁眇眇，在某些不甚参与学校八卦的学生口中，都算得上是校花中的边缘人物。
杜雅白不是本质多么坏的人，就是心高气傲，傲到即便自己知道这一点，她也想给这个缺点镶上点金边。
到底还是金光闪闪的虚伪。
“沈严，我给你个机会，你最好是好好给我赔礼道歉，别以为我说分手是说着好玩的！”
她放下水杯，平息了会心里的怒火，坐在了沈严的对面，等着他的认错。
“服务员，再给我一杯冰水。”沈严没有理她，兀自在脸上抹了一把，神态自若地跟服务员点点头，“麻烦再来一根毛巾。”
“你还知道要一根毛巾啊？”见状，杜雅白哼笑一声，满脸的讽刺，“我还以为你跟刚才一样，一杯冰水把你冻萎了呢？”
沈严没有答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大腿上敲着。
等服务员送来了冰水和毛巾，他接过来，先擦了擦湿透的头发和脸，然后看着那杯还冒着寒气的水，吐了口气。
“杜雅白，咱两清。”说完，他举起那杯冰水，在杜雅白诧异的目光之下，悉数倒在了她的头上。
杜雅白瞪大了眼睛，嘴巴因为诧异，或是因为冷，同样张得很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你……你他么……”一杯冰水浇过，她连说话都蹦出一些寒气，结结巴巴的，没有一点威慑力。
“哦，不对。”
沈严站起身，从皮夹子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要是你在生理期的话，那就是我沈严欠你的了。”
“给她拿套新衣服。”说着，他收回服务员已经刷好的卡，朝杜雅白冷哼一声，“你适合一条狗来伺候你，本大爷就不奉陪了，杜大公主。”
“病。”他最后加了一个字，然后直接跨步走了。
“沈严！”杜雅白心态彻底崩溃，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然而沈严就跟没听到一样，挥挥手直接走远了。
她坐在位置上，颤抖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毛巾，捂住脸的瞬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想找一个国王，可是国王眼里，只有丁眇眇。
后来她觉得王子也不错，但是周围实在没有称得上王子的容颜。
然后骑士追求了她。
尽管骑士是要面子的大男子主义的，是只要是美女就会同意的。
但是他的花言巧语，不知怎么地，就击中了她的心。
哪个女生不聪明？
又有哪个女生没有装过糊涂？
杜雅白突然就哭出了声，残破的悲鸣被捂在毛巾里，闷出始终不愿意被人戳破的，潮湿的自尊。
你会成长的，总有一天。
或许这一刻就开始成长了。
……
等丁眇眇和刘西禹觉得战果足够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白予先送刘西禹回去，然后在丁眇眇的去留问题上，又有了新争执。
“去哪里？”他扶着方向盘，一边观察着丁眇眇的脸色，“儿子们还没断奶，需要妈妈。”
“……你都这么说了，等一下！”
丁眇眇本来也打算去那里，话说到一半，电话响了。
是丁墨吹。
她一边接，说了几句话后，眼角耷拉起来，朝白予不好意思地笑。
挂掉电话后，她说：“丁墨吹今晚回家，我也得回家。”
……
到她安全下地为止，白予都没有给她一点好脸色看。
“别气了……”丁眇眇手刚搭上门把手，想想还是不妥，又收回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嗯，好了一点。
白予终于肯跟她说话，眼神死死地锁着她，“真的不跟我走？”
“不是跟不跟你的问题啊！”丁眇眇觉得他这幅失宠的样子很有意思，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看我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
“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只能算是……”丁眇眇一顿，说话间脸上升起一点红，“回娘家。”
不知道为什么，起初连表白都生猛直接的她，渐渐地，面对已经是男朋友的梦中情人，她倒是经常羞涩。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调戏了，但是她却怂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白予已经是头在渐渐苏醒的野兽了吧……
“别回太久。”白予被那三个字取悦到了，嘴角有些微的弧度，一手抓住她在脸上作乱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和儿子还在家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