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闻声看去，只看到全场唯一的受害者，泪流满面的样子。
艾德华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妹妹，只觉得。
这是那件事之后这么多年，妹妹第一次用聚光的眼神看他。
他突然，就落下泪来。
……
白予回忆完的时候，丁眇眇已经睡着了。
她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呓语了一声，猛地惊醒过来，看到旁边脸色焦急的白予，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在那里，“砰砰”直跳，就像事情真实地发生了一样。
“做恶梦了吗？”
白予等她缓和了一些，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大手放在她的后脑上，轻轻抚摸着，“别怕，我在。”
“嗯……”丁眇眇随意应了声，乖乖躺在他怀里，撒娇般蹭了蹭，但是心里那股烦闷感还是没有散去。
“白予，我梦到我们一起离开了。”
她突然挣扎着抬起头，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白予。
“……那不是好事吗？”
“可是，丁墨吹突然生了很严重的病，医生说，需要亲人随身照顾……”
“然后呢？”
“然后……”
一道闪电突然劈过，照得整个屋子突然敞亮起来，风把窗帘吹得猎猎作响，但是雨一直没有下起来。
丁眇眇刚才的声音隐匿在之后的雷声中，白予没有听见，只看到她嘴唇一张一合，眼里满是痛苦，还有无力。
他张了张嘴，心里一动，抓过她就亲了几口。
丁眇眇挣不开他，等他亲了个尽兴，才推着他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拉了开。
“我还梦见杜雅白了。”她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似乎人设也在变化，但是她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是痴情的平凡傻白甜，而白予是传统的霸道总裁，杜雅白是苦恋他的富家小姐，加青梅竹马。
那个世界，都是朦胧的。
现在回想起来里面的场景，丁眇眇只觉得像放满了干冰的舞台剧一样，白雾飘飘的。
她现在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但是身临其境的时候，又是那么地真实。
就连梦里的痛感，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清楚地抓挠着她的心脏。
“……为什么会梦见她？”白予楞了一下，眼神倏然一深，双手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
“不知道。”丁眇眇瓮声瓮气地回到，“我梦见她回来跟我抢你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闻言，白予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也许是你太爱我了。”
“不要脸！”丁眇眇暗暗啐了一句，“我是不相信你好吗？”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白予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应该梦见艾莉丝，怎么梦见杜雅白？不是很久以前就没有联系了？”
“你也承认艾莉丝对你很重要对不对？”丁眇眇立马抓住他的辫子，指着他鼻尖道。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白予不会跟艾莉丝有什么过分的关系。
但是这种隐隐的预感，快要把她逼疯。
明知没有为，却怕终将为。
“没有。”白予摇头，咬了下她的手指，“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这种没话找话的习惯？”
闻言，丁眇眇只是冷哼了一口气，没有再看他。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平稳的呼吸，白予也闭上了眼睛，慢慢进入了梦想。
每次抱着丁眇眇睡觉，他都觉得从心底里散发出的平和。
过去提心吊胆的日子不需重温，即便重温也有了面对的勇气。
他不用在小黑屋里，孤独地面对着一堆牛鬼蛇神。
丁眇眇现在就在他身边。
刀山火海，他也认了。
屋子里的静谧维持了很久，几乎是熟睡才有的安详宁静。
丁眇眇呓语般鼓囊了几句，在白予怀里翻了个身。
转过去的时候，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视线昏暗，但是明显地可以看见，桌上的手机泛着的金属光泽。
那是白予的手机。
丁眇眇自认自己不是喜欢查岗的人。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女人总是会特别容易想的很多。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像中了魔咒一般，慢慢伸出手，将那个手机拿在了手里。
点开，还是原先的桌面。
是她中学时候的毕业照，只不过把她的脸放得巨大，横亘在屏幕上。
看起来又虎又丑，不过真的是很打眼。
丁眇眇忍不住勾起嘴角，笑得双目盈盈。
翻到短信界面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按开。
里面大多数是的短信，但是还有一个陌生的，没有备注的号码，联系地很频繁。
丁眇眇呼吸一滞，点进去一看——
发现是自己的号码。
哦……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很懒，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没背。
不过，白予为什么不给自己备注？
怕被别人看到？
会有别的人看到？
丁眇眇甩甩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好像是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她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纠结白予会背叛自己的事。
尽管不敢承认，但是，她潜意识里，有这个担忧。
没有道理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直往下翻，除了和自己联系，就是一些官方短信。
丁眇眇翻得无聊，准备关掉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条刚刚冒出来的短信。
是有备注的，艾莉丝。
她说：白予，谢谢你帮我把真凶送进监狱，关于对你的迷恋，我那时候是个疯子，所以不作数的。现在我快好起来了，就不想纠缠你了。
祝你和丁眇眇幸福，我是艾莉丝。
丁眇眇莫名地红了眼睛。
……
刘西禹没有想过，要不要跟丁墨吹确定关系。
但是丁墨吹先问她了。
“要做男女朋友吗？”送她回家的时候，在她家门口，丁墨吹突然问她。
他问得云淡风轻，没有激动，也没有紧张。
但是也不轻浮，更不像开玩笑。
像是，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刘西禹楞了一下，没有想象中会喜极而泣，但也只打了个八折。
“好。”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够，抬起头来，朝丁墨吹傻乐着笑了一下。
她总是一副娇憨的样子。
初识时觉得蠢而黏腻。
经历过她的勇敢坚毅之后，又觉得她可爱懵懂。
这是种很复杂的情感，丁墨吹只能确定自己现阶段是不排斥她的。
丁眇眇常跟他说，若是喜欢一个女人，就要对那人的感情负责。
但是对于丁墨吹来说，他接触的人太少，直接导致了他不会跟人相处，不会跟女生相处。
他所知道的，就是真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情绪。
比如现在，他觉得，可以跟刘西禹提出交往的事。
因为他觉得她可以有个呆在他身边的位置。
而且，提出这件事之后，刘西禹也看上去很开心。
“那……那我们就是在一起了吧？”她似乎有点不自信，有些试探性地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