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停手!”
乔震转身一看,门外一个玉面的俏郎正气喘吁吁地走来。
看了一眼昏迷在老虎凳上的秀才,乔震舒了一口气,端起一杯茶纹丝不动说道:“叫你几天了?”
来人沉默不语,挠着后脑低下了头。
乔震又盛上一碗茶,抬眼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身旁的石盘座说道:“坐!”
来人紧皱着眉头走到乔震身旁,迟迟没有落座,双眼一直盯着老虎凳上昏死的秀才。
乔震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刮了几下盖碗儿抿了一口茶后,才悠悠说道:“怎么?徐掌柜,想替他求个情?”
“不不不,只是这几人底细不明,先要好好查探一番再做定夺,若是三老会来的舌头,那就不是可以捉到货的去处了吗?”,徐元躬身作揖,将桌上一碗茶端起。
乔震一想,有些道理,顿时此前的怒气全消,放下手中的盖碗儿,捋了捋山羊胡,沉着地问道:“那些劫道的人里有没有打听到一个名叫秀才的?”
“那倒是没有!”
“马军,马敬乾呢?”
徐元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马敬乾?”
乔震点了点头,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像受了惊了?”
徐元结结巴巴连连说道:“不…不…不是,那这些人更是杀不得了!”
“为何?”
徐元附耳细声说道:“老爷可曾听过罗桑部落?”
话音刚落,乔震手中的盖碗差些滑手跌落,问道:“他是以前罗桑部落的人?”
徐远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曾在牛头山于我那同窗做客时,当时适逢闻名西北江湖的部落兵变。马敬乾可不是个一般人,他在部落曾官拜都尉!”
乔震一阵惆怅后,又突然眉眼舒展,笑道:“徐元啊徐元,莫要惊慌了,西北早就换了新天地,何况你说的那个马都尉我也见识过,根本只是个贪财好物之徒。”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老爷!”,徐元顿时失色,继续说道:“老爷,您庄上形形色色各路人都有,可见过大场面的却没有几个,这几人想必是闲来无事才惹得老爷大发雷霆,何不给他们安排个闲职或是苦役,这样一来,在外,您可仁名尽收。在内,也少了些担心!”
乔震顿时眉开眼笑,拉起徐元手腕,指着那些个下人说道:“看看,看看什么叫才智!徐元呐徐元,你可真是我的忠士啊!”
“还是老爷慧眼识人!”
说罢,乔震拉起徐元就进了内屋,拍了拍背嘘寒问暖道:“徐元呐,真把你给苦着了,这些天绸缎庄就先扔给那不争气的孩子去打理了。相比连贵,他还能有点出息,我老了,这生意总得有人接手吧,来来来咱爷俩先喝上两杯暖酒!”
门口的瘸子见徐元一来,自己受了冷落,忙问道:“那老爷,这…这人是送回去还是…”
里头飘来一声叫骂:“那你还想怎么处置?没听到徐掌柜怎么说的吗?没出息的东西!”
瘸子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顺便狠狠踩了两脚昏迷的秀才。
“贼崽子,算你今儿命大,正好撞上了徐狗腿子!”
落乔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马家二兄弟刚刚赶到,风吹得摇摇欲坠的马厩里,草料乱飞,地上的一团火灰早就被风吹得烧了半边矮崖。
“两个猪,都正午了还在睡!”
一声嚷嚷,怀义与鬼差才从草席缝里打着哈欠爬起,一看是马军与敬乾,连忙兴奋地叫了起来。
“秀才!张秀才!他们回来了!”
敬乾顿时觉得不对劲,将身上的行囊往地上一扔就跑了出去。
“头儿,你看!”
那探子在山下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在山腰矮崖下翻找什么。
他立马命下手将破板子上的秀才扔下说道:“还看什么,他们都发现了,那边不讨好,总不能这边也得吃顿打吧!”
话音未落,手下一个个都陆续跑了,探子咂舌叫骂了一句:“这群没义气的东西!”
说罢,也立刻丢了手上的绳子,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落乔山。
山腰上,几个人将屋前屋后翻了个遍都没见秀才的踪影,敬乾抓过怀义问道:“这两天我们不在,这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