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盛安见二人渐渐消了脾气,故作生气,狠狠瞪了一眼小工道:“慌手慌脚的,能做什么?滚下去!”
小工委屈巴巴地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离开了席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看。
忽然又见那二人手指摸到了刀把上拨起了鼓点来,文盛安其实心里早已明白二人的手脚,只是装作个糊涂,一个劲地将两眼放在桌上的宝物上。
半晌过后,秀才几人也都等得心烦意乱,嵩仁都已经睡了两个回笼觉。
那两个西域人此时也都耗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将鎏金盏和那花毯一收,嘴里嘟嘟囔囔道:“文老板不爽快!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见二人要收了宝物时,文盛安立马将身子往前一倾,略显惊慌道:“别呀二位!这不是被你这些宝贝把我文某的魂儿都勾走了嘛,来来来,坐下好说!”
看着文盛安说出了这话,二人相视一笑,又入了坐席,取出一张契约,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道:“那这么说文老板这些货是要定了?”
随即,文盛安也不再蛮缠了,带着歉意的口气说道:“我文某走南闯北,稀罕的玩意儿见多了,能见到这样的宝贝,文某恨不得都买了下来,可是…”
听文盛安有悔意,二人连忙追问道:“文老板可是什么?”
文盛安眉头一簇,不忍再见这些宝贝第二眼,将头买了过去背手哀叹了一番说道:“西域的这三样宝贝,正是文某朝思暮想的东西,可是要想一次吃了这顿,手里的闲钱倒是有限。”
二人一听,顿时有了一种被人嘲弄的感觉,黄髯的首先收不住脾气,大声嚷道:“文老板是有钱人,是斯文人,我们就是些外来的混世骗子,大老远跑到这处来,还要隐了身份,你文大老板就是这么戏耍人的吗?”
正入时候,文盛安贼溜溜一笑,转身又化作一副愁容道:“二位不要这么想,生意肯定是要做的!要不这样,这些宝物你们暂且先留着,待我生意有了起色后,再与二位书信!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也不能对这么好的宝贝起低了价是吗?”
两个人被文盛安几番磨蹭,心里大不是滋味。可再看看如今的他,早就没了盛安票号那时的风光,也似乎有些同情道:“都是生意人,你难做我知道。可是让人白跑一趟,实在有点消遣的意思,回了西域,帮子伙问起来多丢人啊!”
文盛安一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神情显得犹豫不决。见二人也是一副愁容,他便打开了雅间的窗,朝外看了一眼,又立马合上了窗,随后将桌子上的藏刀双手奉起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突然,他单膝跪地下定决心道:“二位兄弟回去也是难堪,今文某可将这把爱刀送赠给两位!”,他不舍地将头一扭,不再看手中的那把刀。
此时秀才吓得差点叫了出来,自从部落从西北这块地消失后,唯一的纪念就是这把刀了,何况这还是扎西故前几番索求才求来的,说起来也是兄弟情谊的见证。
文盛安接着又说道:“身为君子怎能言而无信,说好了是做买卖就不能辜负了二位的诚意,这样好了,我以一百四十两白银换你兄弟二人的那四十匹劣马如何?”
足足一百四十两,这在二人眼里可不是个小数目,脸上欣喜顿现,不带一丝迟疑,点头便应下了。
生意定了,而文盛安依旧还是摸着手中的刀露出不舍的情愫,最后一狠心将刀不情愿地塞在黄髯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