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大帅糊涂了,他的认知里仿佛看见一个不一样的马敬乾,这要放在平时,顶多是个与世无争的山庄姘头。
拜谢过后,随之而来就是徐元毫无征兆的殷勤表现。
徐元竖起大拇指猛夸起了大帅,而此时大帅警觉性地瞄了一眼徐元,故意装作无视,改口朝敬乾喊道:“兄弟啊,奇珍异宝在我帅府有的是,光是婆娘就能送你三四个,可是人说啥都得有个理由吧?”
敬乾也故意装作糊涂,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帅,继而慷慨激昂地一番说辞道:“看看看,大帅又来了!生为人子生为人臣,锄奸除恶怎么了?难道这也有罪过吗?你说是不大帅?”
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借他们的手除掉那群流寇我能得到些什么?但看这群毛头小子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要是取而代之,就看能否压得稳当。
大帅混世西北,平常一副鲁莽的作风,可这个时候他脑袋里一点都不含糊,只是敬乾刚刚好切中了心头所虑,这才有了借坡下驴的想法,以他们的手除掉流寇,日后便在京城少了不少担忧。
敬乾虚情假意的激辞,大帅明明心里清楚却要装作糊涂,他单独将敬乾叫到了偏室拿枪抵着头露出一副要杀人的面孔问道:“这一枪崩下去,定叫你魂飞魄散,然后扔在大漠里无人查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说清楚,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面对大帅突然地变卦,敬乾登时心里一凉,可细思此次正是大好时机,便也严肃起来,一手挡下大帅的枪口,认真说道:“大帅,不瞒您说。关前猛虎,关后流贼,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我兄弟几人一心想要从您这里拿个名衔,一来帮你除去关后忧患,二来帮你抵御关前压力怎样?”
大帅恍然失去神采,摸着脑袋焦虑地不成样子,敬乾继续说道:“从你拿出绸缎时我就断定大帅必是想找人除了你的忧患,现在我已经与大帅心思暗合,踏出这扇门后我敢保证你我二人心思再无三人知道!”
一个虎狼之君,岂是一介贫民便能将心底戳穿,但大帅有言在先,现在看敬乾有几分诚恳,便缓和了下来,说道:“原来你已经将我心思猜个八分,好,那我也就明说了,关于关后事务我早就有心除之而后快,既然你们看破了,那多少还是有些能耐。但我营里的枪炮兵卒决不能调用你们,要是得手了,你们日后回了关下我自会有封赏!”
“多谢大帅仗义相助!”
“别来虚的!正是因为看你实诚,我才给过你说话的机会,从这门走出去后,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冯某为你们开了关口,要是坏了事,自作担当,你当即应我?”
看来是大帅已经给足了所有的机会,敬乾再不能妄思要下更多的需求,抱手拜道:“大帅之恩,敬乾无以为报,遵之守之!”
大帅吭了吭声,往后移去门口方向,戴上帽子手向副官警卫一挥道:“妥了就走了,别磨磨唧唧,京城还有事要办!”
待目送大帅离开,敬乾这才松了口气,但此时他几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恐惧。
马军憋了一肚子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敬乾就瘫软在了地上。
这份胆识与魄力让兄弟们无比敬重,但同时也引来徐元更加不屑与必除的心思。
“敬乾,刚才吓坏我了,快给兄弟们说说你是怎么从大帅那里得令的!”,怀义一手搀着敬乾胳膊,又是捶背又是敬佩。
敬乾扫了一眼众位兄弟,边走边默默说道:“路是打通了,剩下的可要靠自己了!”
“什么什么?没听清楚啊!”
木桩似的兵营里仿佛没有半点生机,敬乾经过这次对话,他身心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