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暗亭,一切突然显得非常安静,他们看似轻松的话语都是双方在进行着某种试探。
可是张缺的目的性大过了试探,这就不得不让龙溪揪心。
黄昏前,西边出现一道虹,而雨也渐渐下的小了。
看起来愉悦的开始会让这种压抑感慢慢消散,但那张缺根本不因天外暮色而感到舒服,他的眼里在这时候却忽然变得黯淡起来。
“岷城要遭遇的浩劫你大抵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也觉得吧,作为乌蛇堂的人不该眼睁睁的看着不好的事情发生对吗?”
“我想不止是我,帮主也不想,可是谁能告诉乌蛇堂做个最坏的打算?是我还是你?”
听到这句话,张缺一下子就被逗乐了,他从亭下起身向外走了三步,然后淋雨望天悠悠说道:“风雨摧枯拉朽,可雨露洗面最为干净,溪鹤兄弟,你还是不明白我想要什么吗?”
难怪平时的张缺对城外的七里集花庭有种特别的喜好,没事就喜欢到那里去玩上两把,其实重在于这张缺对文房的事另有别爱,说的这番话雨露均沾,他从渺茫之中原来是看到了另一种东西!
但龙溪鹤显然不买账,他将折扇一开信步走来,“我说张缺啊张缺,绕了这么一大弯子原来你还是和那群人一样啊?”
“哦?一样?”,张缺听着冷不丁笑了出来,“我可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他们图利,他们图权,我可只图一个人!”
张缺眼里透出了几丝狠辣,他刻意将“人”定了准音。
到了此时,龙溪鹤也突然之间蒙圈了。
茶行的生意,里面卖的关子差不多是个乌蛇堂高座都晓得的事,而这肥厚的利润在这几个月来引得不少人牵肠挂肚,但是到了此刻,龙溪鹤还依然对张缺所图谋有些猜测时,张缺却只因人而来。
龙溪鹤望望亭外的雨,满目惆怅,他将折扇一收按桌坐下,再将桌上的茶水换了一壶。
“鄙人愚昧,学着雅人喝个茶也就只学了个模样,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张缺兄弟还是说透了吧?”
张缺听罢大笑不止,一个劲地摇头,然后指着墙上白虎言语忽然严肃道:“溪鹤可知乌蛇堂上有一大能人,他动可定三城,静可观八方!”
动定三城,静观八方。
这是龙王给于龙溪鹤的八字秒赞,但是等到张缺一言点中了后,龙溪鹤却再也高兴不起来。
溪鹤堂,唯一一个以人名命堂的人也只有龙溪鹤拥有了。可长久以来因为这样的待遇他总是在江湖上受尽冷眼,更有甚者直接向溪鹤堂的人传谣龙溪鹤也就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了。
甚广的传谣中,大多数的时候都暗地有人将此指向了乔子孝,这也是二人矛盾根源所在,也因此,龙溪鹤但凡再听到那八个字就像是留在心中的病根,充满了耻笑。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龙溪鹤好似到了现在才明白,一件好的东西只要有人盯着那么背后就一定有人在捣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