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林在了解了岷城陷入了噩梦后一直戒备都很森严,外围岗哨前都要例行规矩检查好几遍才肯放过。
此时,众人越是接近红花林就越感觉到后怕,倒不是因为苏奢那几句话,而是因为车板上的人。
人群中一押货的正要上前开口说话之际,从岗哨那头立马蹿出来了几个力壮的年轻人,他们手提单刀不闻不问一把就将押货人从领口上拽住。
“喂!你就是槐爷亲派运送货物的人?”
“我…我不是…”,押货人的兴致与先前已判若两人,吞吞吐吐指了指车板,“是拾娃…”
那几人面无表情,拿着手里的木椽鼓捣了一顿昏厥的拾娃,然后略有嘲意地笑道:“山坡下帮里丢了一批货,就这人放的火?”
“嗯…”
看着他们冷冰冰的说话间用生硬且训练有素的动作不断挑衅众人时,苏奢站了出来一把扯开了其中一人。
“快放行,人都快死了,槐爷命我等将他押入义成院定夺!”
那人被拉扯有些急眼了,脱口道:“给脸不要脸,到了义成院就是个死!”
随后他一招手,几个人同时围了过来,“兄弟们,乡亲们都是帮里长大的,烧毁的东西难道自己心里都没数吗?把他带走,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那几人说着便呼拥着要将车板抬起,苏奢立马反应过来,一脚蹬住了车板角落厉声道:“不管兄弟是生是死,帮里的规矩不能乱,此人未定罪,待先遂了槐爷的命令!”
苏奢遵从的是帮中规矩,听那些人的口气也似乎是帮里的人,只是不常接触。
这样一来,难免要起了争执,他们却毫不理会苏奢说的话。
苏奢一时败火加上心急,将腰间马刀拔出皮鞘紧逼到对方头目后颈处,然后厉言向大伙发号施令道:“帮有帮规,兄弟们瞧见了也作没看见,真要当个死人吗?若是货的事我可以在义成院向槐爷求个情,但我们这么多人,人要是丢了该怎么解释?”
一言惊得众人醒,况且人多,便一个个拔出了刀等待苏奢一声令下。
眼看要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冲突,那几个人仍然不为所动,手脚上的活儿丝毫不受影响。
大伙儿也都看着苏奢,苏奢心下也知面前几人虽言语上与规矩悖论,心底里却都是为了保人。
他到了此时不得不质疑这些看似来头不小的人,说道:“几位兄弟好说话!红花林上也都是熟面孔,家法严厉无人不知,当一时热血,恐怕又得搭上几条无辜性命,待我们义成院见过了槐爷再将人交给你们如何?”
待到这个时候,领头那位冷笑了一声,连头都不抬一下将苏奢的刀尖拨开,“奉劝各位还是别死守着没用的规矩了,槐爷不比以往帮主,我们比你们更加清楚他的宅心仁厚,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此人此举可堪义勇怎能遂了义成院定夺生死?若是生那我等无话可说,若是死,虎头台岂不是又少了一位好汉?”
苏奢常伴五槐左右,心里清楚槐爷为人。对于帮里的规矩来说,至少在红花林上还没有这样直接敢绕命行事的人,他便试探道:“几位汉子心系兄弟生死我等感激不尽,帮中人能拧成一股绳也是红花林的福气,可你我皆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红花林上守的就是规矩,你们如此大胆放行,毁了规矩就不怕问罪?”
那领头人听到这席话慢慢直起了身子,两手抱拳道:“生来是苦命人,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槐爷暗下指令做两手准备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人犯的可恕之罪,而我也只是照命行事!”
说着领头人右拳抱住左拳将两手大拇指藏于虎口拳内冷冷看了众人一眼就急忙将拾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