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火折子靠近后,师爷看得非常清晰,他下意识地朝东面的窗户一望,正好一阵凉风吹来。
“算了,就用刀别着门闩,窗户还透风呢,去看看吧!”
混小子在见到这般充满杀意的东西后,心里总感觉这屋子里有诸多的不实在。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后背发毛,总感觉那屋子里的某个角落藏着一个冷血的杀手。
好不容易走到窗跟前,他怯懦地扯着窗绳子往紧了一收,同时窗纸碰撞着异物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次那手下稍微胆大了些,他再次拿出火折子靠近窗户,却发现窗户与窗框的连接是用一根手指粗的铁链相连。
而那根铁链的中间部分夹着不严实的窗缝长长地拖了大概有两尺长。
他感觉到莫名奇妙,寻常的窗户最多也就一条细麻绳,而这窗户上却拖着一根长长的铁链。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链慢慢收上来,却只能感觉到粗糙的铁锈磨着手,其他并无异样。
听见响声,师爷紧追问道:“阿瓜,那有什么东西?赶紧收拾牢靠吧!”
“嗯!”
手下将铁链收好后,他顺便抛去了合缝里的碎屑再将窗户合上。
这下二人紧张的心情终于落幕。
可经过这一折腾,师爷却再也睡不着了。
即便是两只眼睛非常干涩,他也不敢睡,每过一会儿就用指甲捏一捏胳膊上的皮肉,再甩一甩那颗肥头。
到了后半夜,客房里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师爷却还在睡与不睡中作着思想斗争。
旁边的四个人又是磨牙又是打鼾,他觉得十分不自在,暗暗咬牙骂道:“若不是你几个杂碎要护送我,我不睡,你几个还休想睡得这么香!”
岷城的温差较大,到了黎明前夕就更加觉得刺冷。
师爷越是睡不着越是感觉憋屈,尤其是在他看到几名手下人睡得一个比一个还要香的时候。
他感觉到冷了,往空荡的房屋四角望一望,然后靠着墙边抱紧了被子,心里暗骂道:娘的!昔日是虎头台不一不二的上流人物,落得今日为一群打杂的守夜,真是不痛快!
就这样熬过了一夜后,师爷原本的计划是待三天行程至雄震边境,可是现在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一晚上的紧张搞得他精神崩溃。
好的是附近人的流动不大,这家客栈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大清早的那客栈老板都在门前催了好几次。
在第四次刚刚催完后,师爷便吃了些气。
“喊个球,眼窝子捣开就折腾人!”
就是这一泄愤的语言,顿时从楼下冲出十来个人,虽然那群人都瘦弱不堪,可那眼睛里的一股子流氓气也着实吓得一伙人不敢出声。
那老板一手插着腰,一手敲动房门,“客家,回个声儿!”
听口气,客栈的老板似乎并没有太生气,反而里头的几个人更是不敢开门去了。
师爷抬眼悄悄瞄了一眼,那门外足有十来个人还未消散去,杵了一会儿颤颤巍巍叫道:“老板呐,刚才是我大声了点,也不用着您这么大动干戈吧?你叫你的人下去,我自会出来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