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头儿摆摆手,道:“行了,这些要死不活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快走吧。”两人便乘上马车,一路朝着西北,飞奔而去。
晋闯和善扬郡主留在屋中,却也是魂不守舍,眼神稍一接触,就赶紧分开,两人都害怕,如果说话,就不可避免地谈到那个可怕的结局。所以两人既不说话,也不对视,各自让自己忙碌起来,却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响,比如碗筷碰撞,比如柴火倒地,但是这些声响并没有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谐,反而更加令人烦躁。
郑万厦今天的感觉格外不一样,因为他感觉到,今天的风,似乎格外的大,空气当中甚至有种弥散开来的危险气息。久在西凉生活的他,自然知道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息是什么,只怕这次的狂风会卷集着沙尘暴。郑万厦盘腿坐在车厢当中,灵识却早已经铺展出去。
公孙老头儿道:“这一次,你一定要当心些。风暴中心是没有风的,你必须找到那里,并且待在那里,还有,好好地感受你体内的力量,你消失的内力就藏在你的身体当中,你必须要把他开掘出来。明白了吗?”公孙老头儿说的不是很多,因为这个过程说来简单,但实际上,却对个人的领悟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以郑万厦的悟性,他明白的东西自然不用多说。
郑万厦也不知道自己明白了没有,在这两天的治疗当中,郑万厦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体内的力量到底在哪里,他明明多次感受了体内力量的躁动,可就是无法调动起来。就像一个空有万贯家财却不知如何去花的土财主,实在令人着急。
未容郑万厦多想,他已经被公孙老头儿赶下了车,老头儿坐在前边驱车的位置上,道:“小子,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等你回来给我养老送终。”
郑万厦尚且是头一次见这老头儿如此神态,不过这次回来才发现老头儿那么多的第一次,原来他也会担心,他也会焦虑,他也会有些许的儿女情长,他也同寻常老人一样。郑万厦隐隐看见了老头儿眼角的晶莹,忽然之间也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老头儿抬手揩掉眼泪,道:“西凉的风沙是大哈,老头子,都被迷了眼。”
郑万厦不想离别的情绪蔓延,强笑道:“老头儿,你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明天清晨,我就能回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老家伙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我。”
公孙老头儿还想说些什么,郑万厦却已经一巴掌拍在了马屁股上,马车被马儿拉着飞奔而去。郑万厦在马车之后的风沙里双手作喇叭状喊道:“老头儿,等我回去,我要吃最上等的醉虾醉蟹。等着我。”
公孙述听到了飘摇在风声当中的少年话语,两行浊泪在脸庞上挂着,但还是十分欣慰地笑道:“小家伙,加油呀,宁万川的传人,可不能教天下人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