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万厦点点头,便也没有说穿,既然秦离焱心照不宣,说明他起码是知道自己便是郑纬地之子,当年的事时过境迁,哪里比得上眼前实打实的利益来得实在,卖郑万厦一个面子,然后拿着古老的事换一个天大的人情。
郑万厦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秦离焱道:“你虽然初来京城,想必也应该听说了,左安监和长安帮斗得很是凶狠。”
郑万厦道:“正要请教。”
秦离焱叹了一口气,道:“长安帮这些年大肆聚敛民间财物,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在京城之中,百姓多闻长安帮之名,不闻天威。”郑万厦明白,这些其实都不是长安帮真正的罪名,所谓政治,便是这么回事,胜者便可以改变原本的对错立场。本无对错,只有利益相关而已。郑万厦没有将心里这番话说出来,静静听着秦离焱继续往下说:
“在天子脚下,怎么能允许这等罪恶之事发生?所以家父让我统领左安监,整顿京城治安,制裁长安帮。我再顺便告诉你一件事,长安帮据权恣肆,已经让许多贵人很不满了。今天见你的那个家伙,名叫朱澈,乃是靖安王世子,长安帮连他都敢得罪,你说说,这长安帮胆子也太大了吧。”
郑万厦听着秦离焱口中的虚情假意,天花乱坠,心中只道是白眼乱翻,但是苏寅与长安帮韩瑜有所合作,郑万厦觉得这倒是一个机会,探出秦离焱的口风,然后将消息传递给苏寅,想办法帮上苏寅的忙。便道:“我不明白,以阁下的权势武艺,会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秦离焱端起酒碗,道:“且别忙,我先敬你一杯。”
郑万厦伸手去接,却突然敏锐地发现,碗中的酒微微向外荡着涟漪,碗壁与秦离焱手指的接触地方,秦离焱手指微微发白。郑万厦瞬间明白了,看来秦离焱这是在试验自己了。这般想着,郑万厦便也运起内力凝于手掌,接住了秦离焱手中的酒碗。
酒碗之上忽然传来千钧力道,重重往下一沉,郑万厦暗道好险,幸好之前已经有所察觉,当下也不再掩饰,平举酒碗,竟是丝毫不动。秦离焱道:“郑兄弟请。”
郑万厦道:“好说好说。”
其实在两人说话之间,内力已经在暗暗较劲,秦离焱不知是不是修习了朱雀经之故,内力当中有股灼热之意,秦离焱的手掌微微发红,郑万厦感受着那股躁动的真气,手腕微动,转动碗沿,将酒碗夺了过去,然后一饮而尽。举袖揩揩嘴唇边洒出来的酒水,道:“真是好酒。”
秦离焱拊掌笑道:“好,看来郑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已经不用我替你操心了。如此甚好,我现在就与你说需要郑兄弟帮我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