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陈氏玉瑶却爬了起来，咬牙强撑着背臋伤痕和撕裂之痛，拽住詹闶的衣袖：“国公，玉瑶有一事相求，还请国公……”

看着詹闶冷冷的目光，陈氏玉瑶突然不敢说话了。心里开始打鼓，这个靖国公如此残暴，自己的话如果让他不满意，会不会就此被处死？

心思摇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豁出去了，天意要是让我死，那就死吧：“玉瑶求国公将安南毁灭，不帮助胡朝，也不帮助陈朝，就让它毁灭。于瑶清楚，国公肯定能做到。只要国公应许，于瑶愿生生世世为奴为婢，愿意接受国公对于瑶做任何事。包括让玉瑶去死，包括让玉瑶伺候别的男人，所有的……”

“啪”，这回还是没把话说完，而詹闶给她的回答是一个大耳刮子：“你记住了，詹家就算养一头母猪，也只能和詹家自己的公猪配种。把衣服穿好，起来说说你的事，为什么要这样。”

詹闶是真没想到，陈氏玉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他做过好几种假设，从把陈氏玉瑶当工具养着，到或许某一天她会因为叛逆被杀，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陈氏玉瑶没想到的更多，她没想到堂堂大明靖国公居然有这种爱好，更没想到传说中连小妾都可以送人的汉人，竟然会因为自己那句话动手。

大概一炷香过去，陈氏玉瑶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她内心对于安南的恨，几乎要赶上詹闶对越南人的憎恶程度，巴不得每个安南人都死掉。

陈氏玉瑶只是陈废帝和一个宫娥所生的女儿，并不被安南官方认可。但是陈废帝对这个女儿却极为疼爱，并在得知胡季犁和陈朝艺宗准备联手做掉自己的时候，暗中把陈氏玉瑶送出王宫保护起来。

可惜陈废帝最终也不是胡季犁和艺宗的对手，没过多久就被迫退位，然后又在一月之内被逼自杀。陈氏玉瑶的母亲，也因为不肯交出陈废帝藏匿的财富被杀死。

而陈氏玉瑶，则是在陈废帝身边两个英勇太监的保护下，一路亡命逃到了澜沧国。后来又被同样逃至澜沧国的陈天平找到，并接受了陈天平的建议，一起谋划复国。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天平为了得到传说中陈废帝的宝藏，竟然把她身边的两个太监拷问致死。要不是她有所警觉，主动拿出了自己携带的一部分财宝，并且表示愿意为了复国牺牲自己，怕是也活不到现在了。

和她关系亲近的人全都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论陈朝后裔、胡朝王室，都是她的仇人。还有那些安南的百姓，她父亲即便没有国王的实权，也愿意努力铲除权臣，为国家做点有意义的事，可百姓们只会造反，根本不管国王是不是好。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将安南国彻底毁掉，管他陈朝还是胡朝，管他贵族还是百姓，全都不值得可怜。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她主动要求作为陈天平的筹码，现在则是愿意为詹闶做任何事。也愿意把她父亲留下的宝藏贡献出来，詹闶自己留下也可以，充当大明军队的军费也可以，只要能灭掉安南国。

对于这样的请求，詹闶当然发自内心地高兴。但也只是在内心高兴，对陈氏玉瑶却不能表露出来，她的主动和自己的主动，区别可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