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
一人,穿红衣。
鲜红如血的衣。
人在黑暗中,因此衣虽然红,也是黑。
黑衣,漆黑的人,眼睛也是黑色的。
只是很亮。
亮的发光,虽然隔着黑暗,萧四无、楚天也能感受得到。
这是个女人。
楚天、萧四无都有这种感觉。
因为,面对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他们感觉到了一股热意。
——由内而外,从上到下的热意,唯有女人,且美丽的女人,才会令人有这种感觉。
他们明明没有见过那人,却偏偏感觉那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丽的女人。
这实在是奇怪的事。
可这世上的事,似乎偏偏就那么奇怪。
楚天提着酒壶,酒壶中还有一点酒。
他将酒壶想黑暗中丢去。
声音也同时落下。
“喝了壶中酒,我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萧四无呆了呆、怔了怔,可不奇怪。
楚天这种人本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可院中那人真会这样做吗?
酒壶没有掉在地上。
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和落在手中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落在手中没有声音,而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传来,因此自然在手中。
很快,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一步又一步。
他的衣服本来是黑色的,可走到门口被灯火照亮的时候,才发现是红色的衣服。
鲜红如血的衣服。
他的个子不高,很俊秀,年纪似乎不大,一副公子打扮,看上去身上并没有半点脂粉气。
可他一出现,楚天就看得出他绝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人。
美丽的女人。
萧四无看不出,他的眼睛没有楚天这么锐利,而且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人是男是女,他只想知道两件事——这人是不是杀楚天的?能不能杀楚天?
除此之外他完全不在乎。
同样,无论这个人要干什么,他也绝不会出手。
他只是旁观者。
态度明确的萧四无已连人带椅子后退,拉开了和楚天的距离。
这是表明他的态度,绝不动手的态度。
青年提着酒,笑嘻嘻道:‘你认为我是来杀你的?’
楚天懒洋洋的,笑了笑,对青年勾了勾,很随意道:“你不杀我,难道是来陪我睡觉的?”
青年露出古怪神色,叹息道:“想不到你也好男风。”
楚天道:‘其他的男人,我可以不要,但你这样的男人,即便来上千百个,我也愿意。’
略微停顿,又道:“你知不知道我杀人之后有一个习惯?”
青年笑道:“找男人?”
楚天道:“找你这样的男人,亦或者说找你这样的女人。”
青年笑不出来了。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本看穿了。
所为的看穿,不只是女儿身身份的看穿,而是一切都已被看穿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所有的阴谋诡计,所有的手段在这个人面前都无所遁形,仿佛遇上了平生以来最大最可怕的克星一样。
青年很不满,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此他笑得更愉快。
“你笑起来很好看。”楚天道:“我很喜欢。”
青年愕然,想不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她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和刚才已明显有一点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