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螺旋桨的声音中,直升机盘旋着升空,向着夕阳的尽头飞去。
“这是除了奥丁以外的最后一具龙骨十字,到底是被我们得到了。”芬格尔坐到汉高身边,“计划可以开始了吧。”
“是的。”汉高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就变得更明显了,“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是啊,”透过窗外,直升机下方是平静的海湾,芬格尔望着海面上金色的轻波,不由得握紧了扶手。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
汉高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在等着这一天,我们将开启新的时代。”
......
昂热站在爆炸造成的深坑里,弯下腰,捡起了一片破碎的刀刃。
刀柄已经找不到了,或许在“焚烧之血”的爆发下已经化作了灰烬。
刀刃还算是勉强保留完好,如果再修一修的话说不定还能用,只是要比原来短上一截了。
苍老的手指默默地擦去刀刃上的泥土,直到刀面再次光亮如镜,映照出白发下沾着血污的脸。
“校长。”恺撒和诺诺来到昂热身后,“那些死侍不知为什么都离开了,我们可以走了。”
“闹出这么大动静,加图索家应该派人来接你们了吧,”昂热说,“你们先回去吧。”
望着昂热的背影,恺撒突然发现校长真的已经是个老人了,他的头发早已花白,印象里硬挺的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些佝偻,曾经单枪匹马独闯龙潭的他也有了同伴,只是在战斗过后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恺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诺诺拉了拉恺撒,轻轻地摇了摇头。
夕阳西下,昂热独自坐在台阶上点起了一根雪茄,他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壁上,雪茄的烟雾在晚风中消散,好像多年前一样。
只是不会再有人抱着课本来找他,约他晚上一起去河边喝一杯。
约在那棵柳树下的老地方。
......
白色,一望无际的白色,那是苍茫的雪原。
轰鸣,驰越千里的轰鸣,那是绝望的风声。
天空中破了一个大洞,洪水翻滚汹涌而下,冲破了城墙淹没了村庄。
大地也是皲裂的,火红的熔岩从大地的伤痕里流淌出来,点燃了森林和草原。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雪花刮在脸上却让人感到刺骨的疼痛,好像刀子一样。
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巨大的战船从深海中浮起,战船上铁青色的鳞片开合,水流从缝隙中漫溢,黑色的士兵整齐地站在船头,好像铜铸的人像。
万古的雪山上发出轰隆隆的声音,那是冰川在崩塌,积雪如浪涛奔腾而下,好像雪白的骑兵从最遥远的山巅驰骋而来,以千军万马对着这个世界发起冲锋。
青铜的巨柱顶破了大地向着天空生长,直达云霄之上,跨越大洋的青铜神道从波涛的深处升起,好像沉寂的文明再复苏。
这是一场浩劫,整个世界的浩劫。
天地间到处都充斥着浓烟和风雪,火海与洪涛。
没有人。
只有他沿着山脊拼命地奔跑,一直跑到了悬崖边,到处都是一片末日的景象,灾难一直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他对着整个世界大声地呼唤,他的声音被吞没在了风中,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自己在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