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掌从天而降,排开的气浪将另外几个不在目标范围内的人吹飞,而下方的三人则被死死压住,完全动不了。
虽说那些巨力境的老怪物一个个身怀开山之力,但是对于这张巨掌却是如泥牛入海一般。任凭如何挣扎,无法动弹。
境界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地。
同为通络境的那人,手持一把紫金长刀,脸色一凝,目光如炬。他用力的甩动着胳膊,长刀愈发闪亮,其光辉遮天蔽日。
像是完全不顾周边人的安危一般,拔刀朝天空中的云化尘劈去。刀光直接对上了巨掌,交织的过程中竟然发出了金属碰撞的轰鸣。
双方的灵力战技互不相让,在天空中争斗了好一会,那不可一世的光芒才逐渐黯淡,向世人承认它的落幕。
由于无法注意得到云化尘的身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仍旧横跨在长空之上时,却没人关注此时从浓烟中探出的大手:
手中握着化铭剑,直刺前方。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通络境的存在也迟疑了一下——
而这一下,也决定了他的命运。
作为修士的灵力源泉丹田被刺穿,储存灵力的经脉被以一种极其复杂的手法划破。双目被刺瞎,四肢遭切碎,心脏被血淋淋的挖出来,而头颅则被云化尘用灵力震碎。
这一切,都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这足以看出他的狠辣,冷静和强大。不愧是百年前,单凭自己便振兴宗门的男人。而这也只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完全无法想象之前提到的战争,究竟又有多么残酷。
突袭者最强大的战力,直接死亡。那副身躯在经历了难以计数的战斗后,死亡,再生,又死亡。它终究是回归到了应该归去的地方,而面前的这些野鬼,也应当如此。
不理会他们的情绪,云化尘将长剑对准下一个目标——在他的理解中,死人不需要名字。无需多言,原本就冰冷的视线越发阴沉,好似恶魔欣赏着世间的丑恶一般。
突破,刺杀,收剑,换人,一切发生的时间极短,短到他的剑上连一滴鲜血都没沾上。
这实力,令人恐惧。
一边思考着之后的对策,他一边统计自己的战果:掌法将第一波敌人压成了肉泥,而剑法将剩下的几人挫骨扬灰,通过现场的痕迹判断应该连灵力残留都毁掉了。
应该会有阵法等的什么来阻挡我吧,云化尘思考着。百年前从那场昏天黑地的战争中,他领悟到了很多寻常修士倾尽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事务。
确切的来说,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再仅仅体现在境界上,还有思考方式以及处世能力等重要的细节。而凭借一人振兴宗门,也恰恰是这方面的能力与自身实力的功劳。
紧锁的眉头放松一些,他望向距离自己很远的森林边缘处。抚摸着自己的长剑,他将目光移了回来,坚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悲伤,很难察觉。
入鞘,眼神逐渐凌厉起来。不知道是对着天地,还是在缅怀战友,抑或是独自抒怀,他淡漠地说道:“我们终究是一样的。”语速不快,语气却异常坚定。
云化尘重新握住长剑,他大跨步的向前方走去。尽管从中心到外围的路上有非常多的荆棘,却不曾放慢脚步。身影比起薛纪东的更加孤傲,但却充满着强者的自信与稳重。
脚下仿佛不是道路,而是数之不尽的冤魂。踩着骨堆,一步一步的,朝着远方血色的玉座走去。周边的血海与他无关,身旁的怨灵与他无关,摄魂的鬼嚎甚至连放缓他的脚步都做不到。
就那么坚定的走着,亦如百年之前......
森林内围,明雪。
盖满冰霜的地面上,一座座坚冰伫立着。小的大概有几米高,而高大的则和小山一般,冰蓝色的表面下,冷冻着难以计数的尸体。
神情或是恐惧,或是绝望,还有少数的解脱与极少数的微笑。而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却有块玄色的岩石,石头旁边插着巨剑,铭刻着难以形容的古文。
随着内围处“薛纪东”的消失,岩石开始出现裂缝。顶部逐渐碎开,但是裂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止,漫天的阵法将岩石包裹起来,使得原本的裂缝被修复,最终恢复了原样。
弥水华处的众人感知到了变故,一个个释放出精神力探测,他们不能直接放出神识,一旦被发现,那长久的计划就报废了。
确定了事态的变故后,众人眼神热切,明白只差一个引子就可以彻底的废除阵法的限制了。
可是那个限制,只有薛纪东才知道在哪。而现在,他给众人的表现是明面上死亡,不清楚暗地里到底有没有在进行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