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那一小块虚实瞬间壮大,化作破败落在余兴手中。被扭曲的空间让青莜无法看到破败的真实面貌,只能感应到上面弥漫着浓郁的杀气——
难道说,师兄打算下杀手?
青莜心中一惊,不由得后退两步。一股巨大的死亡威胁笼罩着场地,让她几乎无法站稳。以往每次交手,两人都不分胜负,这使得她以为即便加上虚实,与师兄的差距也不会很大。
可现实很骨感,那差距宛若天堑。光是那把破败,青莜自问施展完整版的剑阵也毫无意义。
见青莜没有回应,余兴似乎猜到什么,他也不多话,直接动手:
三柄巨剑扎在地上,将原本空旷的地表锁死。不仅如此,地面上甚至涌现出很多蓝色的符文,方圆几十里的空白地带中心处被符文墙壁卡住,形成类似鸟笼的结构。
盯着青莜,余兴不带丝毫感情的发问:“怎么,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终于是狠下了心,青莜抛弃同门之谊、救命之恩,拔剑斩向师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碎,似乎一切的过往都如同云烟般消散。
一个闪身,余兴躲过青莜的穿刺,抬手一刀斩在她腹部。那速度极快,即便同为凌云境的青莜也很难反应过来,被砍穿了护身盔甲。
感受到虚实的力量就要扑上来,青莜当机立断地扔掉沉重的盔甲,她一边挥剑一边默默结印,三个呼吸后余兴的头上突然出现四个巨大的剑阵。
似乎早就料到一样,余兴连看也没看便抬手一挥,剑阵的轰击与破败的刀光撞在一起,发出极其尖锐的嘶吼声,让人无所适从。
青莜不自觉的捂住了耳朵,可这时余兴却依靠凌空步瞬移到身前。慌乱之下她根本无法应对,而余兴抬手就是一记重拳,将青莜全身骨骼险些震碎,令她口鼻出血,头脑昏胀。
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撞断三块巨石后又砸断了几颗大树,最后差点被镶嵌在符文化作的墙壁上。
艰难咳出一口鲜血,青莜正要治疗,瞬息而至的余兴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抬腿重重地踢了上去,青莜宛如一个破损的皮球,又好似断线的风筝,飞了足足十分钟才从空中摔下来。
见青莜没有第一时间回击,余兴并没有着急,在丹宗潜伏的时候他顺手看过很多书籍,先天道体的自愈能力可以说是相当变态的,几乎可以和左丘一族抗衡。
而先前他也控制好了力度,那两下只是打碎了青莜身上剩余的盔甲防御区,逼迫她认真起来对敌。
以后的路并不好走,以后的敌人也远比现在的他强大。如果此时便败下阵来,那云兴城将永远没有未来,终日生活在无边的黑暗中。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青莜没有因此倒地不起。烟雾散去后,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握紧手中的利刃,大喝一声朝余兴发起冲锋。
不知什么原因,余兴感到热血澎湃,他疯狂的大笑着,不停说道:“好,好!好!!”
两人之间的交手非常猛烈,以至于让他施展出完整的【太虚身】,光是规模就几乎让青莜绝望。
以往被保护的时候,她从未考虑过有一天要独自应对这种怪物般的能力。等到真正发生后,才发现这滔天的威压与暴虐的杀气。很难想象,师兄究竟是如何控制杀心,不惊扰到身边的他们?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退缩。这一战与当年她和余兴的不平等对战很像,青莜还是那个小女孩,多年的努力在虚实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而余兴则是非常兴奋与无奈,兴奋的是青莜终于成长到可以接受虚实的力量了;无奈的是他并不能出全力,否则后者还是会横死当场。
太虚身的剑刃一次次挥下,随之而来的被割裂的地表、飞溅的尘土、破碎的山峰等等。青莜不停地在夹缝中求生,她跨过一块又一块碎石,在漫天飞舞的尘土废墟中来回穿梭。
突然,一只虚空之握从太虚身的背后伸出,穿过阻碍将青莜握住。眼看就要被虚实侵蚀,她灵机一动,施展出【木】的蜕皮,惊险刺激的逃脱出来。
可这并没有什么意义,虚空之握直接握碎了蜕皮,并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她也知道,这根本拖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本就不寄希望于这上。一边逃窜,青莜一边思索着对策。寻常的元素力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作用,而体术也像个笑话一样。
几乎是瞬间,她突然明白为何师兄此次下手如此狠毒:
余兴想要借这个机会,让青莜能够近距离的观察与体悟虚实的特性,从而逐步理解虚实相生的力量,最终成为下一个【虚实修士】。
可哪里才是突破口呢?这东西不仅与以往战斗的所有敌人完全不同,还具有这很多奇怪的性质。从战士的身份上讲,她宁愿一辈子也遇不到这种鬼东西。
战斗从夜晚打到翌日黄昏,朦胧的暮光抚摸着破损的地表,像是医生在照顾病人一般温柔。看着满地的剑痕,青莜感觉她已经知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