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打算说,那就带着这些记忆、带着你那可笑的心思和云天林会面去吧!”
他含怒出手,庞大的力量直接将来者轰成了粉尘。
离歌那举起的手还停留在空中,而血红色的灵力与触手更是直接被余兴的力量所吞噬,成为供养的一部分。
“你...我终于知道,为何云化尘那般器重你了。”离歌喃喃,他摸着自己的手,上面还缠绕着小部分余兴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老宗主何曾器重过我?”余兴疑惑,他收起灵力后转身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离歌竟有些拘谨:“怎么说呢,我原以为你是知道的。你不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某些时候过于顺利了吗?”
余兴一愣,开始翻找起过往的经历。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他一点点筛选、观察,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似乎有了答案。
看余兴这样谨慎,离歌娓娓道来:“例如,数百年前的季华主岛上他就察觉到有人在偷学三才剑阵。若是换了别人,他仅凭一道神念足以镇杀。
可在感应到了你的气息后,在对比之前我曾给他算卦的经历,这家伙心里头就有了数。
难道你以为,单靠你自己的【天赋】、【力量】,真的能在极低境界时吸引纳兰铭那样的强者去给你撑腰?”
皱着眉头,余兴不解道:“我与他素不相识,仅仅曾在很远处看过一眼。所以,我不认为云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身后的太虚幻身也罕见的露出了神情,让离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只是你以为,我说的更加确切一些,免得某人心生疑惑。想想宇文煌和段家家主的态度吧,至少你也动动脑子。”离歌恨铁不成钢道,他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说到这,我倒是有点想法。”余兴沉声,脸色也不好看。
“你可知他多少次要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你可知多少幽冥猫的族人,想趁着我不在对云兴城发起袭击?你又可知,我这一路战战兢兢的前行,如履薄冰,仅仅是为了活着?”
男人冷笑着,他的声音仍旧沉稳,但掺杂了些许怒气。
“这...可无论如何,宇文煌终究没有下手,他也在拦着族人吧?否则,就你当时的境界,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离歌虽然有些理亏,但仍想说些什么。
没有看他,余兴继续着自己的脚程,只是平淡的说:“那又如何?这种保护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若是段家家主我多少还有尊重,可那个种族,哼,若非是与阿茗有所关系,我真恨不得亲手将其抹除!”
离歌沉默了。
“纳兰铭那个人,我和他也不是很熟。如果曾经,老宗主真的有对他讲过我的事情,这倒还有点可能,但宇文煌?哼,我不多说,你应该懂。”
在讲到纳兰铭这个名字时,他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罗盘或许准确,但它仍旧只是死物,并不通达人性。多用自己的眼睛观察这个世界,而不是依赖外物,否则...”余兴没有继续讲下去,他用手整理了一下碎发,随后朝前走去。
离歌追了上去,两人并驾齐驱。出口已然靠近,剩下的不过是些许时辰。
究竟会有怎样的世界、事情,在那里等待着他?这片世界,又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倘若更加强大的阻力,在那里恭候?
倘若未知玄奥的辛秘,在那里盘旋?
倘若悲壮惨烈的战争,在那里起舞?
余兴不懂,他不想懂。
我不该有自己的一条路吗?
我不该为自己而活吗?
我的道路在哪?
求真?
成仙?
无敌?
不不,不对,绝不对!
我的道路,绝不会是这样简单!
业火烈焰,从他的背后凭空产生,将这片虚空焚烧。
“这家伙,莫非在悟道?!”离歌心惊,他知道余兴天赋异禀,却没想到如此可怖。
盯着眼前这个“光彩耀人”的家伙,离歌口中默念:“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
但一瞬间,他又推翻了这个理论:不,不可能,他余兴又能有什么邪念?
难道是罪业?他有什么罪业?!
离歌不解,只有在人的罪孽或邪念达到天地同诛,荒古不容的地步,业火才会降临。
“是啊,原来是这样。我好像懂了,原来是这样......”余兴喃喃,刹那间他如同与千万个自己对话,那是独属于自己的时间,也是仅仅有他的世界。
在那里,一切的事情变得没有意义,只有他与他之间无声的交流,在整片寂静的空间中。
“那是什么?怎么可能?!”潜伏于体表的轩辕烨意识也被震惊了,刚才那一刻,他甚至被强行从体内扔了出去。
正要反抗时,他只察觉到无比轻蔑的一瞥,随后直接昏了过去。
虽然只有一瞬,轩辕烨却觉得无比漫长,长到他以为自己第二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