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本来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但是即使在夜色中也绝佳的势力让他看清了怀里的人那脸上毫不作伪的表情,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这是……忘记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即使单枪匹马深入敌人的腹地也依然从容自如的晋王居然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些发慌。
但这种心慌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对方的一句话给安抚了——云皎然吗?
唔,听着好像也挺不错的。
将一个温柔的吻印在对方的额头上,晋王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满足和叹息:“是的,你是云皎然。”反正女子嫁人之后随夫姓,云燕皎然还是云燕氏还是云皎然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
没有了过往记忆的燕皎然就这么傻乎乎地相信了——其实按道理来说,她也并不是一个容易轻信别人的小白。但是,被这个男人拥在怀里,她不仅没有一点儿不适的感觉,反而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安稳的归宿一般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那……你是谁?还有,你是我的什么人?”燕皎然被这个男人搂在怀里。舒服得快要睡着了,然后突然灵光一闪,让她想起了这个问题——既然认识自己,那一定是和自己亲近甚至亲密的人吧……想到自己现在还躺在对方的怀中,燕皎然悄悄地红了脸,但奇怪的是,却并不舍得离开这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听到燕皎然的疑问,晋王挑了挑眉,然后手上顺着对方的肩膀往下滑:“我是云在渊,是你的夫君了……嗯?这是?”
······
夫君……?
云在渊?
这两个词语就像是炸弹一样在燕皎然的脑海中炸开,让她的眼神一下恍惚起来。猛然间,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似的,随即。就像是被积蓄已久的洪水冲垮了的堤坝一样,那汹涌而来的记忆洪流让燕皎然忍不住低低哀叫了一声,然后倒在了晋王的怀里。
“怎么了?皎然?皎然?”晋王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却换来对方如此的反应。饶是历经了大风大浪的晋王,一时之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而这个时候,他的手正好从燕皎然的腰间划过。手掌下虽然依然是平滑柔嫩的肌肤,但是那不同以往的弧度却让晋王有些愣怔在了当初。下意识地掀开了盖在对方身上的毯子,那凸起的小腹让晋王惊愣在了当场——即使是有着那浓密的大胡子遮挡了大半边脸,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良好的视力让晋王无法说这是错认的:“这……这、这是……”
“你不知道?这不是你的?”刚刚那冲击性的记忆让燕皎然的脑子昏昏沉沉的,下嘴唇被瓷白的牙齿紧咬,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难受得不行。偏偏此刻听着对方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话,根本没有如她所想象中那样的欣喜和安抚,一下子火气都上来了。
要知道,当初大夫给自己诊断。这孩子可是有好几个月了,至少是在自己被白仓……好吧,现在是东夷可汗王哈喇巴尔思救起来前几个月就有了身子——那个时候,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啊……
此刻生气的燕皎然早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是赌气没有给晋王写信告诉这个好消息的事情。
“什么?不是我的?”晋王还处在惊讶之中,回过神来便听到了燕皎然一句话中的后半截,且误把疑问句听成了陈述句,没来得及细想,就抓住对方的肩膀压低声音狠声道:“那是谁的?是那个野蛮人的吗?”
不怪晋王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完全没有接到任何建州那边的消息,虽然他不认为燕皎然回背叛自己,但是猛然间听到对方这么说。晋王的脑子还是一下子打了结。
“什么野蛮人?”燕皎然本来还在气头上,再加上刚刚恢复记忆让她身体不太舒服,听到晋王这种没脑子的话,一下子怒火更炽,一双好看的眉毛都拧起了疙瘩,“如果不是白公子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听到燕皎然这么说,晋王也更加火大了——听听!听听!还白公子呢!但随即,感受到手掌下为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让他的理智恢复了些许,而这一清醒,晋王就注意到了自家王妃刚才的话语中所表达的意思,心里头那点儿因为燕皎然的话而带起的火气和酸味儿一下就被浓浓的担忧所替代了:“什么?死……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夹乒吉圾。
这个时候,燕皎然的眼睛也已经适应了这浓厚的夜色,见着对方对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她便将事情娓娓道来:“……所以,就是这样了,之前我忘记我昏迷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也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这个东夷可汗王来到了草原……但是……”
话还没有说完,晋王已经轻柔地将燕皎然的衣服轻轻褪去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伸手摸去,可以感觉到那和一旁细腻光洁的皮肤不同的凹凸触感。
这,便是那箭伤了吧……
珍而重之地在那伤口上抚摸,晋王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愧疚如潮水一般涌来——又是这样,自己又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爱人……
一想到对方居然遭遇了这样的情况,而后还昏死过去,甚至还被人牙子装到棺材里欲行不轨之事……晋王的眼中就射出浓浓的恨意,恨不得将那害得自己王妃如此的恶人们全都碎尸万段。他不敢相信,如果不是遇到了东夷可汗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