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就是个穷小子。”老奶奶看着老爷爷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扭头继续说。
“那……?”宁冷之疑惑,她其实是想问老奶奶的父亲就同意了吗,但又觉得不好开口,所以没有说出来。
知道她想问什么,老奶奶笑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那时候来提亲的,我父亲一个都看不上,我也看不上,后来又一次,我和我母亲会外公家,才遇上了他。”
老奶奶回忆着,表情柔软:“家里大人只顾着聊天绣花,我待不住,就跑出去玩了,就遇见他了,那时候他白白瘦瘦的,长得很清秀,比以前来提亲的那些好看多了,他在卖花,他家就是花匠。”
“我去问他说‘诶,小伙子,你这花怎么卖的’,他瞥了我一眼‘你也没多大呢,小丫头片子’,我一听,来气了,一脚就踢碎了他的一盆花,是一盆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蔷薇花。”
三个人又笑了起来,季陌尘无声勾起嘴角,然后端起茶给宁冷之,宁冷之这才觉得渴了,喝了一口,继续听。
“后来他也气不过,也知道不能打小姑娘,又不会骂人,生生眼睛都红了,后来我母亲听说了连忙给他赔钱了才过去了,后来打听才知道,他念书全靠家里父亲卖花供起来的,他父亲为了让他好好念书,什么都不让他做,难得出来卖一次花,还被我踢坏了一盆。”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老爱王镇上去,外公疼爱我,所以从来不会说,我就老往他眼前凑,老爱欺负他,他虽然不理人,但总会帮我,给我买烧饼,后来有一天,我父亲有赶走了一个提亲的,我跑去他家叫他,他出来问我什么事,我就说‘你来提亲吧,不行的话我来你家提亲也行’。”
“然后把他吓了一跳,他脸都红了,想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转身就跑回家去了,我很难过,想着他原来根本不喜欢我,又是难过又是失落的,我没忍住一边哭着一边回家,外公看见了,还以为有人欺负我,还叫了打手等着我指认‘凶手’呢。”
说到这里,心底不知道闪过什么,宁冷之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很酸涩,有些奇怪又有些慌张,手忽然被抓住,季陌尘摸摸她的头,默默给她力量。
“后来啊,我想着这个人跟我是有缘无分吧,也就不再去镇上找他了,一天天郁郁寡欢的,我父亲也看出来我变了,虽然很奇怪,但他本来就是大老粗,哪里懂什么,只知道问问问,后来被我母亲骂了一顿才消停……”
“直到过了好几天,他突然叫人给我送了纸条,说约我去河边,我本来不想去,后来还是去了,他站在河边,那天穿的衣服那么干净好看,脸还是红红的,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先立业,他还在上学,叫我等他几年,几年后他学成,一定来提亲娶我……”
“我一想,他一向是上进的人,他家里母亲身上有病,做不得活,全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全靠他父亲养活,也难怪想要出人头地,我父亲那个臭脾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我一心想,就同意了……”
“回去我就告诉我父亲,说我有心上人了,非他不嫁,但我要等他几年,让他以后不要再让人上门提亲了,我父亲气啊,可他又舍不得打骂我,只好委屈地走了,后来我就一直等他,等着他学成,等着他带着红妆来娶我……”
茶水已经凉了,老奶奶起身进去重新泡了几杯茶,和老爷爷说了几句话后,回来坐下,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