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于……现实的……计划?”严修泽低声重复着方才黑星说过的话,样子有些失魂落魄。
“不过我非常惊讶,当我在你的面前编造出那个莫须有的邪恶计划时,你居然几乎没怎么质疑,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黑星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没错,我的确给了你一份看起来可信度极高的‘绝密资料’对自己的谎言加以佐证……可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及被秘药改造过的大脑,如果真的仔细调查,是绝对会找出其中的一些漏洞的……”
“可你没有。”
“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都没有认真分析过我交给你的那份资料?”
对于黑星的质问,严修泽只能以沉默相对,他说得没错,自己在得知了两年前的“真相”之后,仅仅在那一晚粗略地看了看黑星留下的“绝密资料”,第二天便怒气冲冲地到了天都地铁一号线基地中兴师问罪。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之后才会发生这么多的波折……
“不过也不怪你,我既然能够编造出这样一个谎言,自然有着不被你看破的自信。”黑星不无显摆地问道:“你知道‘塔西佗陷阱’吗?”
“塔西佗陷阱”这个名词,对于普通人来讲或许并不熟悉,但严修泽却因为大学的选修课程对这个词有所了解。
“塔西佗陷阱”,得名于古罗马时代的历史学家塔西佗。这一概念最初来自塔西佗所着的《塔西佗历史》,是塔西佗在评价一位罗马皇帝时所说的话:“一旦皇帝成了人们憎恨的对象,他做的好事和坏事就同样会引起人们对他的厌恶。”之后被华夏国学者引申成为一种现社会现象,指当政府部门或某一组织失去公信力时,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做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被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摘自XX百科)
当黑星看到面前严修泽难看的脸色时,便知道他对这个概念并不陌生,不由微微笑道:“不愧是人文社科领域的高材生,倒是省的我一番口舌解释了。”
“知道整件事情中,最荒谬的地方在哪里吗?”
“最荒谬的地方,在于不仅仅是你,这个我所编织的谎言中的‘受害者’轻而易举地相信了我说过的话,就连属于华夏政府一方的那些‘加害者’们,居然在听到这个邪恶计划的时候,也轻而易举地便深信不疑,甚至都没有想过向更高层求证一下当年是否确有其事!”
“看看,无论是郑竹也好、王劫也好……甚至天都探长苏少卿,这些华夏政府的内部人员几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相信了华夏政府曾经做过这样的暴行。”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精神病院里某一天突然死了一个病人,而其它精神病人全部都指着一个保安大骂道:是你杀了他!”
“而这个保安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为自己辩护,而是——‘虽然这人并不是我杀的,但也肯定是我的同伙干的’。”
“可笑吗?但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向来可笑。”
“知道你们究竟错在哪儿吗?不管是你、郑竹、王劫、天都探长……还是普通民众,一切一切轻易相信了这个谎言的人们。”
“并不在于我的计策有多么的高明,也不在于这个谎言有多么毫无破绽……你们犯得一个最致命的错误就是——轻易地把一个组织、一个群体、甚至是一个国家都看成了一个具有拟人性格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