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丰边说边用手比划：“其次，电车原本就是驶向那五个人，如果没有你的介入，那么他们五人的死亡属于不可抗力；但是你介入了，更改了电车撞向的方向，让一个与此事无关的小孩死亡，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嘛。”

墨瑾欣然应道：“谋杀，或者说帮凶。”

沈丰摊手：“是呀，你知道，但是你还是这么选择。”

“然后最后就是情理上的说话，既然那个孩子是被绑人的小孩，那么我猜能和他们交流的你，一定有接收到类似不要伤害孩子之类的请求？”不要伤害孩子，也就是变向求死。

墨瑾颔首：“猜的没错，那对孩子的父母和另外三个人吵了起来，一方说死一个孩子而已，大不了再生，一方宁愿死也不想牵扯到小孩。”

“然后呢？”沈丰预感墨瑾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然后我说服了那对夫妻。”17岁的墨瑾脸上犹有生理残留的稚嫩，但沈丰清楚知道，他再如何光风霁月，也是宗文德一手培养出来的。

沈丰想到这儿有点不开心。

“该你说说你要杀掉那个无辜小孩的原因了。”

墨瑾摇了摇头：“那我来一条条反驳你说的吧，从无辜开始好了。”墨瑾对于少女喜怒不定的性子予以包容一笑。

“首先既然我能说服那对父母放弃孩子，那么你说的最后一点就不能成立，”墨瑾一条条反驳。

“再来说那个孩子的无辜，事实上在我看来，那个孩子并不无辜，也不是什么恐怖份子的善良。孩子是父母骨血的衍传，古有父债子偿，恐怖份子把孩子放到变道轨上明显就是居心不良。再说你指的谋杀。”

随着墨瑾的话，左边原本倾向沈丰的麦子渐渐直立，似乎还有个别麦子倾向墨瑾方向。

“……其实在我看来，一个人的客观存在价值远比他的主观存在权力重要的多，五个成年人所牵扯的社会关系和社会意义，也比一个只会叫妈妈的孩子多得多……我不认为我做的是谋杀或者邪恶的选择，毕竟我只是在追求大局上的利益……”

“……毕竟这只是一个死五个还是死一个的选择题，虽然很为难，但如果一定要有人死亡，那我宁愿一个人背负不善的名义让更多的人活着……”

墨瑾说了很多，生动形象表现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无奈和大义上的善良，说得麦子纷纷往他那边倾倒。

“……最后，一个未长成的心智没有成熟的孩子，与其活在世上受苦，为何不尽早回到神的怀抱呢，阿丰，你应该知道吧，在大人们眼里，婴儿都是用动物的它代指呢，我选择牺牲少数的‘动物’，保全多数的同类，这才是真正理智的选择。”

沈丰：“呵，你只是功利的选择，如果你是那个孩子，你会想要死吗。”

墨瑾：“事实上如果我不曾感受过世界的美好，不曾有分辨生死的能力，生与死于我来说并没有选择的意义。”一个都不知道生死的家伙，又怎么会执念活着。

沈丰没有说话，因为她也是赞同墨瑾的看法的。

“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不动那个拉杆。”任由电车撞向五人，“但那不是因为你觉得那五人该死，或者小孩子无辜，”墨瑾走向沈丰，抬起她的下颚。

“你只是单纯的不想沾上另一条生命，或者说你认为自己只是个旁观者，没有资格动那个电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