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极了……天天吃了吐,吐得胃空空的,紧紧缩成一团。. 汗水很快从她后背冒出来,把真丝的衣服完全浸透了,贴在背上,格外难受。
自打知道她怀上了,奕景宸还没亲眼见过她吐过,更别提吐成这样天翻地覆的时刻。她每天活蹦乱跳的,就算刚吐过,一转头面对他时还是一副笑脸。她半夜也起来找东西吃,悉悉索索地在冰箱里翻找,有时候吃一小块蛋糕,有时候一杯牛奶,坐在阳台上,面对满天星辰安静地像没有她的存在媛。
奕景宸不知道,她的安静,只是因为心疼他伤还没好,不想吵到他而已。其实她半夜饿极了的时候,很想吃一碗热汽腾腾的面,或者是一碗撒着葱花的蛋炒饭。她总是很饿,却吃不了多少东西。
更让她苦恼的是,她不仅是孕吐反应大,双汝更是胀痛得让她难以忍受。有时候他睡到半梦半醒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把手探过来,握住一边在掌心里玩。她推开他,他又会抚上来,有时候甚至会突然俯过去,用双唇来挑衅她的神经。
男人根本不会真的懂得女人在怀孕时的各种难受劲儿,他们觉得女人生孩子受点苦天经地义。
若孩子一怀上,只需要三天就能生下来,那样多好!
她合上袋子,刚喘了口气,一杯水递到了她的面前。她飞快抬头,只见他正低眸看着她,眉头紧皱。
“我声音很大吗?”她接过水,漱了漱口,把水吐进袋子里。
“整个酒店都能听到了。”他扶住她的手臂,沉声道:“起来吧。”
“我丢了这个。”季沫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来,把垃圾袋丢进楼道门内的垃圾箱里反。
他沉默地站在楼梯处,等着她过来。
“我收一下。”季沫蹲下去,想把盒子收好,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别要了,都凉了。”他的呼吸有点沉,双目紧盯着她的脸,低声说:“沫沫,现在怎么这么小心,这是怎么回事?”
季沫掏了掏耳朵,笑着说:“可能是你威力太大,我怕被你炸碎了吧。
其实,她是心疼他。他在家里受过的冷遇,她想听爷爷的吩咐,好好让着他、疼爱他。两个人相处,总要有人退让一点的,她去做那个人也无所谓啊。他的坏脾气也不是天天都发作,多看他的好,两个人不就可以天长地久地过下去了吗?
“就这样?”他拧了拧眉,从她手里拿过了盒子,大步进了楼道门里,直接丢进了垃圾筒。
“喂……”季沫惋惜地看着那几只盒子,小声说:“才吃几口,好浪费。”
“行了,想吃就再做,反正味道也不怎么样。”他转身过来,大步往楼梯上走。
“挺好的。”季沫跟在他身后,用手指往他的腰际戳了一下,“奕先生很有厨师天赋,以后家里就由你做饭吧,我不想让油烟污了我的手指,让我提前苍老了。”
奕景宸扭头看她,她果然又是笑眯眯的神情,若不是小脸显得有些苍白,他会相信她一直是这样活蹦乱跳的。
“怎么了?”季沫抚了抚脸颊,小声说:“脸上还有脏东西没擦干净吗?”
“你还在化妆吗?”他转过身,手指往她的眼睛上抹了一把,她抹了眼影!
“啊,精神一点嘛。”季沫皱了皱鼻子,轻声说:“都是买的纯植物的,没关系的。”
“不许化妆。”他拉她到了身边,带着她直奔办公室里面的浴室。
“洗干净。”拧开水,一手托着她的小脸,一手用毛巾往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抹。
灰色的毛巾上很快就染上了好几种颜色,红色的唇彩,淡粉的眼影,还有黑色的睫毛膏。
“小妖精,这时候还要化妆,化给谁看去?”他把毛巾丢进洗手盆里,捧着她的脸仔细检查,确定没有颜色的痕迹了,才扳过她的肩,让她看镜子,“以后就这样,好不好看都只有我能看。”
季沫缩了缩肩,白了他一眼,“奕先生,夸你菜好吃是给你面子,你再给我凶,我休了你。我化个小妆,又不是世界末日,你放松一点好不好?”
奕景宸摁住她的肩,盯着镜子严肃地说:“你听好,你要是再化妆,我就给你化一满脸红色,我说到做到。”
“你……你敢!”季沫恼了,这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了。
“试试。”
他大步出去,从她的皮包里翻出了她的唇彩。她包里居然有五支唇彩,深深浅浅的颜色摊开在他的掌心。
他脸绿了绿,挑了支大红色的,一手拽着她往沙发上摁,拿着唇彩开始往她的脸上画。
季沫哪能与他扛衡,又怕伤到他的肋骨,没几分钟,额上就被他用唇彩写了个字:“笨”。
唇彩是大红色的,上色效果挺好,莹莹亮,有如钻石般的光泽,就是画在额头上不怎么好看。